第7章 我与如来五五开

       一身素色僧袍的金蝉子独自走在黄泉路上，身后极远处隐约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形远远地吊着。奈何桥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趴伏在地，虎头龙身狮尾麒麟足。

见平日里的孟婆换成了谛听，金蝉子轻笑道：“佛祖是怕我不喝这孟婆汤？还派你来监视？”

谛听仿若没听出金蝉子语气中的嘲讽，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喝不喝这汤与我无关，我来这就是跟你聊一聊。”

“你我都没见过几次面，有什么好聊的？”

“我觉得咱们还是有些话题的，你知道佛祖为何处处针对你？”

“因为……无论如何修炼，如何一心向佛，我此生始终是妖族，站在他的金殿内都是污了他的眼。”

“是也不是，妖族成仙成佛的也不是没有，你可理解“人族当兴”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圣人在巫妖大战之后看破大道玄机后说的话。”

“一个种族的兴起便代表着另一种族的衰落，如果说巫妖大劫人族只是起个苗头，那封神大劫就是为人类崛起奠定了根基，当年的截教万仙来朝是何等的风光，可他却惹怒了圣人，万物生灵皆可修仙那圣人的众生愿力如何凝聚？只有将生灵分为三六九等的阐教才符合圣人们的想法，扶起弱小听话的人类打压强大难训的妖族才是人族当兴这句话映射的含义，什么大道玄机都是骗那些无知小妖的，你怎么就信了呢？”

金蝉子低头轻笑：“你也对圣人们的做法不满？”

“我也曾是妖族，就算打上仙佛的印记也无法改变，可惜如今妖族一盘散沙，我也是独木难支。”

       ”妖族是不是一盘散沙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这都要去投胎了，你就跟我聊这些？“金蝉子感觉自己被人当傻子一样戏弄，跟一个将要喝孟婆汤的人谈人生理想族群大义，这不诓傻子玩么？

“若是跟你无关我何苦来这里等你，妖族兴衰跟你关系大了。”

        “为何？”金蝉子强压下怒火问道。

“据我所知等会儿你会进入人间道，转生到东土大唐传播教义只是个幌子，四大部洲已经在盛传吃了你的肉可以长生不老，你也是妖族之一，应当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歹毒，哪有将一个人比作蟠桃和人参果的，又有那个妖族能经得起这种诱惑？这是要整个妖族陷入内乱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在将来少做杀戮，为妖族留条活路。”

       金蝉子刚想说传播教义哪需要打打杀杀的一想到那把戒刀又将准备说的话给咽了回去，良久才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

说着金蝉子拿出一串红红色的珠子。

“帮我保管这串珠子，十八年后还给我。”

见到这串珠子，啼听目光猛地收缩，不过眨眼间便恢复正常。既然交易达成，啼听也不再犹豫，在碗沿轻轻一弹，清脆的声音在奈何桥边回荡。

“这孟婆汤……”

“我喝！”

说完上前两步，端起略微淡了几分的汤碗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踏上奈何桥朝着对岸走去。

陷空山无底洞中。

“姐姐，你怎么一消失就是大半年时间？”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么？”

“什么叫“又大半年了”？姐姐，再美的妆容也挡不住你这双眼睛，三百年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早就放下了……”

“早就放下还隔三差五吃和尚，姐姐，你这陷空山离大雷音寺说远可也不远，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好！”

“和尚好啊，毛发少，口感好，再说了，我吃的都是破戒的和尚，这是在帮大雷音寺做筛选！”

琵琶精翻了个白眼。“就你那容貌，哪个和尚经得起考验？方圆几百里的和尚都快被你吃绝户了……”

“我听说东土大唐来了个和尚，长得还不错，路过女儿国的时候给姐姐捉来解解闷？”

“和尚多的是，东土大唐的和尚……还真没吃过，不对，以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这和尚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是三百年来最有可能是金蝉子转世的人。”

白毛鼠妖闻言忽然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琵琶精。

“你再说一遍！”

琵琶精再次翻了个白眼语气幽怨（茶里茶气）：“瞧姐姐这神态，怕是还不知道外面的传闻吧，妹妹这三百年来可不光是给女儿国王找汉子，心里还惦记着姐姐呢，不像姐姐这深居简出的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无音讯……”

白毛鼠妖无视琵琶精的表演，陷入了沉思。

“他什么时候经过女儿国？”

“别介啊，你得先让我完成任务啊，如来虽然人不怎么样，最基本的诚信还是有的，错过了这一次，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再说了，他是去西天求取大乘佛法的，要是没在女儿国入赘，必然会经过陷空山的。”

“那女儿国三百来年也就这一任国主长相还看的过去，先让她试探一下也好，不过你得看着点，打听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金蝉子转世。”

“那唐三藏可是受观音点化如来钦点的取经人，姐姐这是打算跟如来抢人？人家大业大的咱们拿什么跟人比？”

白毛鼠妖冲着琵琶精嫣然一笑，随即就是一个媚眼拋过去，缓缓开口：“我美么？”

琵琶精顿时面红耳赤：“姐……姐姐，我不是那种人～”

白毛鼠妖坐回石凳上，坐下时稍微用了些力道，半晌过后移开视线，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拢了拢撑开的衣襟顿觉信心满满。

“我与如来五五开！”

琵琶精吞了口唾沫，心中不禁腹诽：“得亏你是只耗子，你要是只狐狸，佛祖都得被你糟蹋了！溜了溜了，再这么下去老娘的一世英名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姐姐，言至于此，我锅里还煮着肉呢！”

看着狼狈退去的琵琶精，白毛鼠妖嘴角难掩笑意。

“大乘佛法么……有些生疏了呀，不过默写出来问题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