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成果调控

我是个喜欢把为人民服务经常挂在嘴边的人，到了仙界之后，更是开始尝试去学习和实践为人间服务。

可我得承认，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干部，我最近才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

不是动动嘴，不是动动权，必须得动手啊。

腰不酸背不痛叫什么服务？耳不鸣眼不花叫什么服务？心不慌气不短叫什么服务？！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愣是没有相对集中的时间去做任务调查，甚至见缝插针的机会都少。

工作太忙了啊，刚上任那两天就忙着改造营房隔音条件，一天最少还得跑一趟总局，去跟那边的领导协调营养配比的问题。

可集中营的问题不是分阶段出现的，而是每天都有新问题。

只要是早点名，必然有人站出来提要求，遇上个人的一些诉求不满还好说，点对点一对一的解决，还是挺简单的。怕就怕提系统性问题的，一牵连就是一大片，协调难就不说了，干起来才是最折磨人的。因为第十五层面根本没有专门负责相关工作的技术人员，所有的活儿最后都得推到我们这些集中营管理员的身上。

这半个月把我累的，上八境的身子骨都要撑不住了。潜空也一样，几乎触摸到修仙文化天花板的老仙长，昨天跟我私有深意的抱怨，说最近牙齿有点儿松动。

他这么说可能有一部分是想暗示我，应该适当的给他减少一些工作安排，降低一些强度。也有一部分是事实，就算是以他的境界，突然被要求去清理集中营战犯实验时意外造成的核泄漏，肯定也会造成一定的损伤。当天跟他搭档的另一个管教，那是一个猫族特征明显的妖怪，是个一身毛圆滚滚的大胖子，处理完核辐射第二天裤子都提不起来了。不是人瘦了，是毛掉光了。

繁重，复杂，危险。可以这么说，为战犯们解决问题的工作压根儿就不是人干的！

对于这些问题，今天主官跟我说了些大实话：“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我们能拥有妖籍？正常情况下想获取妖籍，要么血统百分之百纯正，且身在大妖宗族之内。要么职务等级够高，达到军方大校级以上，或身为某层面高级管理干部。所有评级规定内，就我们十五层面的管教人员要求最低。”

我搓着粘满了某种不知名的，三天都没洗掉，散发着恶臭的化学染料，着实慎重的仔细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连有权制定妖籍授予标准的掌权大妖，都知道这十五层面管教工作的不容易，所以专门为我们放宽的尺度？”

主官无奈道：“可不就是这个原因吗。最开始我们也尝试过其他方法，暴力约束，酷刑整治，根本没有用。科研创造需要平静的心情冷静的大脑，需要充足的生活和研究保障。就这些温室里长大的科学家研究员，别说暴力酷刑了，给他们的脸色难看了，他们都能闷被窝里哭。我们也试过制造恐慌杀一儆百，结果第二天整个集中营集体所有战犯集体生病，要么高烧要么呕吐甚至不省人事。一检查，没一个是装的，属实被吓到了。”

“至不至于这么脆弱啊。”

“至不至于？你闲着没事儿可以趁着工作机会找他们聊聊，会发现他们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又因为从小就在文化科学领域表现优异，而受到家庭和社会乃至官方的特殊关照。那一身的毛病在三十三重天时就被惯出来了，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咱们营那500个祖宗，经我调查了解，有100个在未成年时期就因为父母的唠叨苛责，选择过跳楼跳河离家出走。亲爹亲妈都说不得碰不得的主，你说我们能有啥办法？”

在管理模式的问题上我知道已经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了，主官所提到的种种现实状况，属实不好解决。但我心中依旧存有疑问。

“我分到咱们营已经半个月了，自认为一切工作都严格遵照您的指示去落实，不敢有一丁点的偷懒打折。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今天的全月科研成果汇总工作中，我们竟然只收到了三个成果，这个数量是不是少了点儿？如果因此导致我们被罚，那兄弟们也太冤枉了吧？”

主官得意的笑了：“三个成果还少？给你看个东西。”

主官把一张表拿给我看，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个2进制的加密文件的，上面全是0、1、2三个数字。结合现实我才惊讶的意识到，这竟然是第十五层面500个集中营的科研技术成果汇总表。

“大部分都是1，少数是0和2，只有我们303营是3个成果。这么说我们非但不低，还很高了？”

主官满意道：“303营此前10个月的成果平均数是1，十五层面前10个月的成功平均数是1.05。这个月能拿出3个成果，一下子就让我们的平均数超过了层面平均数。这是你的功劳啊老六，要不是你的服务得到了广大战犯的认可，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卖力的搞研究，帮助我们摆脱掉垫底位置的。”

看主官的样子不像是虚捧，如此出众的成绩，让他甚至不愿贪功。

我又看了具体的成果内容，这个工作是主官亲自负责的。结果发现报上来的三个成果，确实都跟我有关。生命力技术民间应用的那个，肯定是受到了我的启发。另外两个成果的研究人员，也是我在私下接触过，建立了较好的私人关系的。

原来如此，原来并不是战犯们拿不出成果，而是他们刻意控制成果数量。以此来营造出一种类似饥饿营销的环境状态。

小仙已经对这三个成果的深度和内涵进行了分析，发现它们全都是某个大体系内的片面具体信息，如同有人发明出了一套餐具，却故意只公开了铲子的设计。将菜刀、菜板、汤勺、漏勺、筷子、碗盘等其他数十个触类旁通就能轻易研发出的餐具，全都隐瞒了起来。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充当研究成果。

主官还是小看了这些战犯，他们根本不是脆弱的书呆子，他们在500个集中营之间形成了深度的默契。以控制成果产出的方式保护自身权益和安全，并限制妖界发展。这是一步妙棋，绝非一般人所能实现。

战犯们中间，一定有一名优秀的组织者，在暗中统揽全局。

这个人很有趣，不知道会不会也是我们体质世界的叛逃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