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胆大包天

夜魔人族群的示威解散了，为了消除隐患而临时举办的文化节也闭幕了。

为了应对最坏的情况下的灾难性超自然泄密事件，特意从全国25个地区召集来的基层骨干，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唯独我和我的下属，以及超事的高层领导们，还没有离开。

还是在我们刚来时入住的那间总统套房，房间里的状态还保持着开会之前的样子。

冰箱里和餐边柜里的饮品和食物被清剿一空，卫生间和桑拿房里的洗漱化妆品消失不见。包括套房配套的睡衣、拖鞋、行李箱等等，凡是在丢失损坏赔偿单上没有注明的东西，全都被我们打包了。

可惜我们被留了下来，还被人发现了，就挺尴尬的。

此时就在我们的套房里，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我的面前，坐着5名超事高层。

1比5，如果是下属数量比上级多，是很正常的。日常开会汇报工作都是这样的比例。

可如果是上级的数量比下属多，那就不正常了，代表着下属八成要倒霉。

此时我面临的情况就差不多，看着那五张阴沉的脸，我几度想挤个笑脸缓解一下氛围都做不到。面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我属实心虚啊。

“陈上流。”

“到！主任请指示！”

孙丽美舔着上牙膛，无奈的笑了笑：“指示？我们哪敢指示你，是你指示我们吧？”

“您别吓唬我......”

“吓唬你？你答应帮夜魔人族群做主的字据就在这摆着呢，是陈科长您亲笔写的，还盖着修仙文化管委会的大印。我们可不就得听你的指示么，不然这事儿谁负责？”

我看着摆在桌子上，被孙丽美连连拍打的那张字据，解释道：“字据是我立的不假，可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嘛。不立字据，他们哪能答应解散示威队伍。况且夜魔人族群确实遭受了残酷迫害，我们作为监管单位，肯定要给他们讨个公道的对吧？”

魏常务一挑下巴问我：“你和谁商量了？”

“当时节奏那么紧凑，哪有时间商量。再说韩部长不是给我代表权了吗，我可是完全站在韩部长的角度，充分考虑了大局状况，才对夜魔人族群做出承诺的。”

被我拿出来当挡箭牌，韩絮本人依旧阴沉着脸，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魏常务越发恼火，怒斥加嘲讽：“你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懂什么是大局？！”

魏常务的意见这么大，以我的职场经验判断，如果再怂下去肯定挨收拾，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领导，我对大局的理解和我的职务高低不存在必要关联吧？有关联的是夜魔人族群提供的证据密切关联到闻天师。有关联的是以他的资历和影响力，当初在特勤局取缔工作中绝对没必要选择畏罪潜逃。有关联的是领导们是否还隐藏了某些内情没有公布，闻天师到底带领着特勤局犯了哪些错误，才让你们无法容忍这一部门的存在，才让闻天师宁愿逃到境外。”

“陈上流你住口，你已经没办法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了！”

孙丽美有些紧张的喝止我，结果他又被韩部长打断。

“小陈的直觉一直很敏锐，加上他出众的逻辑思维能力，当我们决定让他作为代表和夜魔人谈话时，就应该能想到他会察觉出关键问题。怎么？他可是你带出来的，你难道还没有我了解他吗？”

孙丽美有些无奈：“部长，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才知道他容易意气用事，容易冲动上头。”

“可他确实看出了问题所在，老姜，既然小陈提到了那些问题，你就说说吧。”

即便是部长发话，外勤科姜科长还是有颇多顾虑：“您是要我说什么？”

“就说说我们为什么要取缔特勤局，还有闻天师畏罪潜逃的真正原因。”

“哦，好的。其实这些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内情。闻天师在修仙文化一手遮天的事情尽人皆知，对此各方褒贬不一。我们的态度是只要修仙文化不出问题，就可以接受他的管理模式。所以闻天师在特勤局和修仙文化的管理上存在的问题，确实不是特勤局被取缔的真正原因。”

“哼！”

姜科长刚要说到正题，魏常务冷哼了一声，不满的拍了一下腿，起身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出了房间。

面对我的错愕，姜科长笑了：“走了正好，我就不用那么尴尬了。”

“尴尬？”

“闻天师的事情，魏常务是负有管理责任的。小陈你大致了解我们外勤科的职能，经常要配合各个基层部门的行动。特勤局也不例外，我们的外勤人员跟他们很熟，有意无意的，经常会了解到一些他们的内部情况。说起来确实是偶然，有一次我们就了解到特勤局利用其职权和资源，竟然瞒着超事，私自设立了很多子部门。”

“子部门？就是下属单位？”

“差不多吧，只不过这些子部门没有通过正常的申报批准流程，属于违规设立。经秘密调查，我们发现闻天师通过这些子部门，长期从事非法活动。比如说超自然走私，就是其中较为严重的问题。”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你不是一直在追查被闻天师集中管理的修仙文化高级宝器吗？”

姜科长的一点提示，吓得我差点跳起来：“下落不明的高级宝器和超自然走私有关？你的意思是说闻天师把那些宝器给卖了？”

“走私不仅仅是贩卖，还特指卖到境外。”

“我滴天，他哪来的胆子啊？”

“闻天师的胆子要你比想象的大得多，若非他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我们怎么会下定决心对他出手。”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我终于明白让超事高层如此果决的原因，也明白了闻天师出逃的理由。

姜科长接着道：“在闻天师出逃之后，我们对他私设的子部门进行了大排查，坚持查到一个查封一个。可我们的排查只能在境内进行，超事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境外。所以小陈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吗？对于夜魔人族群遭遇的不幸，我们可以同情可以共愤，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讨一个公道，可绝不是现在。”

我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超然生物公司就是闻天师的子部门之一，但它不在境内......”

“最起码我们无法确定它一定就在境内，如果你决心要履行字据上对夜魔人族群做出的承诺，就代表着超事有可能与境外超自然势力发生冲突。你觉得，我们会不顾一切后果的支持你的这一决定吗？”

“啊这...我属实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难怪魏常务那么生气，我先去跟他道歉，回头再研究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孙丽美道：“道歉就不用了，他不是因为你给超事惹来的麻烦生气。”

“那他在气什么？”

“子部门设立、超自然资源走私，还有在职人员离境，这些业务都是魏常务负责的。不知道闻天师是不是故意针对魏常务，他犯的错误，全都精准的集中在魏常务的职权范围之内。这一轮眼药给他上的，差点提前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