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方案

生物研究？

这四个字一出，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残忍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身材匀称的夜魔人赤身裸体的浸泡在透明的液体容器中。

他似乎处于昏迷的状态，面部扣着辅助呼吸的装置，身体各处连接着多条不明用途的线路。

画面拉远，可以看到在容器的周围还有很多运行中的监护设备。多名身着防护服，戴着航天级别防护头盔的科研人员，正在进行着参数的计算和记录。而在更外围的画面中，还有许多被肢解的夜魔人残骸......

带有阴谋论的联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去看金草鹅等人，他们也都龇牙咧嘴的，肯定也都产生了类似的联想。只要是上过中学，都有过基础的生物学概念，很容将那些被我们解剖研究的小鱼和青蛙的遭遇，带入到夜魔人族群的身上。

理智告诉我，应该不会存在这种程度的生物研究。可如果不是这种程度，又怎么会逼得夜魔人走到今天这一步。

孙丽美给我们留出了充分的思考时间，任由参会人员们讨论研究。

主席台上，他们也在商议着。魏常务的脑袋就像长在了韩部长的肩膀上一样，不停的跟他耳语强调着什么。韩部长只偶尔轻轻点头，不做更多表态。

孙丽美和外勤科姜科长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可从二人始终凝重的表情判断，他们一直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论。

至于风险评估科的刘姓女科长，她根本没时间跟别人讨论，从开会到现在，她一直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她这看似严重不遵守会议纪律的行为，得到了所有人的谅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风险评估科必然要顶在最前面，我们的所有决策和行动，都要建立在准确的风险评估上。

我们能坐在这里开会讨论对策，说明已经评估出了相当高的风险。但这一高度还没有被突破，一旦风险高度突破了某个临界值，我们就没有必要开会了，届时除了不计后果的武力压制，再没有第二选项。

而风险评估科目前在做的，一定是用尽所有手段，将风险压制在那个临界点以内。

半个小时后，孙丽美直接开始点名提问：“柳将军，你对夜魔人最熟悉不过了，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被称作柳将军的人一看就是军方的高干，虽然身着便服，但他和随行人员的肢体动作特征和气场，任谁看到了，都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柳将军惜字如金，但态度坚决：“我建议预先介入，武力镇压。”

这显然是一个最直接最有效，同时也是必然会激化矛盾，最有可能将事情闹大的方法。

看来这是个悍将啊，可这个提议根本不具参考性，要是能采取这种手段，根本就用不着把我们从天南海北调过来。

柳将军的方案又引起了现场的低声讨论，孙丽美依旧给大家留出时间，等待的过程中好似无意的向我这边扫了一眼。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提醒我，鼓励我如果有了主意，可以主动发言，表现一下。

孙丽美对柳将军的方案提前就有了决定，在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他连请示都没请示，直接驳回了。

“稳定大于一切的原则始终不变，所以暂不考虑武力镇压，柳将军就没有其他建议了？”

没有得到回复，孙丽美又点下一个人：“吴院长，你是负责在科研领域与夜魔人族群对接的，你有什么意见？”

科研领域代表发言道：“于我个人而言，我尊重且支持夜魔人族群的诉求。我建议答应他们的条件，停止一切生物研究和迫害行为！”

孙丽美无奈道：“吴院长，你要搞清楚，夜魔人族群所说的情况还未得到证实，面对毫无根据的诉求，我们想予以支持也无从下手。”

“还用证实根据吗？夜魔人族群若非走投无路怎么会公开示威？”

“我认为这是他们的激情决定，是不理智，最起码是欠缺考虑的。而且韩部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的声音可以让有关部门听到，但必须采用正确的表态方式。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明白，示威施压不是理想的解决问题的途径。”

公开支持夜魔人的吴院长不说话了。

孙丽美环视了一圈儿，在我这边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没人主动发言，便继续往下点：“潘处，你家什么意见？”

“韩部长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无条件执行。”

这个狡猾的家伙，让他出主意，谁让他表态了，现场谁不是听韩部长命令的，用他说。

孙丽美肯定很了解这个家伙，面对敷衍的回答，都懒得问第二句。

“徐副部，这里是你的主场，你总得有个主意吧？”

副部？我说的这里的规格这么高，资源这么丰富，合着是副部长直插的基层单位呀。

徐副部道：“我的意见是先封闭示威区域，疏散附近群众。我知道这么做会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可为保事态不会彻底失控，将示威的夜魔人和普通民众分隔开来，是很有必要的。”

姜科长道：“老徐，你想啥呢，在这个时代，只要拿着手机，每一个人都是千里眼顺风耳。时间还这么紧，你封锁疏散的过来吗？你还以为是30年前，你一句话就清空了一个村子，让你放开手脚抓妖精啊？”

姜科长的调侃，引起了一些年长者的哄笑。估计他刚刚提到的事儿，是徐副部长早年的黑历史。

徐副部长也很无奈：“老姜，你别瞧不起这些老套路，它就是直接有效。你要是有好主意可以提出来，不然就别说风凉话。”

“你别激我，我还真有个主意。首先我认为这事儿宜疏不宜堵，示威申请上不是列出名单了吗，一共120名夜魔人参加。这事儿想硬拦肯定拦不住，时间又这么紧，可以先想个办法把他们的人分散开。然后由有关部门接手，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就算属实存在诉求中的问题，也无非是谈条件呗。”

姜科长经验丰富，提出的思路很有发散性，让人很受启发。

魏常务马上道：“我赞成老姜的看法，可以先考虑降低影响力，将大问题分解成小问题。小问题再分别进行针对，解决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注意到孙丽美看向韩部长的细节，韩部长并未表态。

没有表态就是不满意，孙丽美对姜科长的提议不予置评，继续向下提问。

按照座次顺序，参会代表们逐个发言。

一个一个听下去，有的人低调保守，有的急于表现，有的手段激进，有的策略复杂。

过程中我不断的受到启发，也不断的排除掉错误选项。

在代表们发言过半，孙丽美再一次好似无意的扫了我一眼时，金草鹅慢慢的举起了手。

她的动作很缓很慢，但却震惊了所有的人。

我激动的问：“你想到了什么了？”

“我想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