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小鬼儿

灵异，是超自然领域的门类之一，与修仙、修佛、茅山术等，同属修行类别。

在近代文明超自然监管制度建立后，灵异文化因带有明显的封建迷信色彩，领域中又出了很多阴险罪恶之徒，因此被视作不应存在的超自然力量，而受到大力打击。

经过长达十余年的专项工作，灵异文化和灵异大仙儿在社会层面基本消失殆尽。就连体制之内，除了一些历史文献之外，其他与之有关的信息，也都被清除一空。

那么社会层面就真的再没有灵异大仙儿的存在了吗？光从理智的层面考量，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毕竟是一个源远流长的独特文化，就算发展受限，生存困难，想要隐藏起来苟且偷生，还是不难的。

其实体制和监管部门也知道这一点，但无能为力，超自然监管工作复杂繁重，根本没有精力去对灵异文化斩草除根。就算偶尔发觉到一些苗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太大，监管部门也懒得追究。毕竟灵异文化的发源是人类，以如今更加先进的观点去看，只要不做恶事，完全没必要像对待妖精渡劫事件那样严肃。

可体制的宽容往往并不能换来将心比心，就像绝大多数的犯罪份子不会因优待政策主动投案自首，不会因法律的严肃而改邪归正。对身为一名修炼灵异的大仙儿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就可以让他们铤而走险，以灵异手段驱使阴邪力量去祸害无辜。

我们的引蛇出洞行动已经取得了两个阶段的胜利，第一阶段是蒙骗了万有才，让他确信我已经应劫极深。第二阶段就是现在，我们不仅抓住了一只“鬼”，还经过审讯，从“鬼”的口中还得到了重要的口供。

此时在我的办公室里，袭击我的那只恶鬼变得只有一米来高，一副干尸的模样，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儿。

之前它多次尝试逃脱，都被金草鹅轻松制服。金草鹅的守村人天赋对这只恶鬼有着极其有效的压制力，甚至无需触碰，只要靠近，就能导致恶鬼某种能量的加速流逝。直接的接触，更会让恶鬼如遭酷刑一般痛苦不堪，还会留下持久的重创重伤。

它此时的萎靡状态，就是金草鹅之前的一系列攻击所造成的。

爱德华将恶鬼刚刚交代的口供整理了一番，并复述一遍：“你说你是一只‘小鬼儿’，是由大仙儿豢养而成，专门用来害人性命。你还说阴曹劫其实就是一个用来传送小鬼儿的法门，通过近距离接触活人，小鬼儿身上的阴气就会不断侵蚀活人的阳气，等到阳气低于一定的程度，你就可以与其产生直接接触，进而害其性命......”

在金草鹅的威胁下，小鬼儿几乎知无不言，对自己的来历，还有害人的事情交代得非常详细，包括它为什么从床下出入这种细节。

它解释说床是最佳的“闹鬼”媒介，因为人在睡觉时最接近于通阴的状态，也是阳气最弱的时候，最容易被阴气所冲。而床下，也是阴阳两界之间多个薄弱环节之一，最容易被打通利用。

它还交代了自己的身世，生前是一个无业游民，丧生于一场火灾。因没有家人，又属横死，死后便化成孤魂野鬼。之后在游荡中被大仙儿抓获，又以灵异术法豢养，就变成了如今这个具有一定思维能力的害人小鬼儿。

小鬼儿的交代让工作组在灵异领域的信息收集方面，有了巨大的收获。也让我们对小鬼儿害人这个灵异领域最为普遍的手段，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认识。

可看似完全配合的小鬼儿，唯独在一个问题上始终不愿交代。

爱德华跟小鬼儿复述确认了它交代的问题后，再次提问：“豢养你的那个大仙儿是谁？”

墙角的小鬼儿蜷缩成一团，像一颗老树根。听到问题，它吱吱唔唔的：“这...这个，我......”

见它还是不愿回答，金草鹅怒道：“不配合是吧？，来，姑奶奶先拆你一条胳膊，让你鬼无全尸！”

金草鹅很得意，从来都没有什么人这么怕自己，这可把她能耐坏了，吓唬起小鬼儿一套一套的。

小鬼儿确似乎知道守村人的存在和特性，都不用我们跟它说明利害关系，它就已经对金草鹅表现出了足够的恐惧。

“姑奶奶，我说，我配合。我还害过4个人，都是这个村儿的......”

金草鹅呵斥：“现在是让你交代大仙儿的身份！”

我说道：“没关系，先让它说。”

小鬼儿看起来属实不敢交代大仙儿的问题，之前已经有数次答非所问，好在交代的其他问题也都很有价值。

小鬼儿为求自保，开始用并不健全的智力，简单的交代起自己过往的害人经历。

我仔细听着，不时对照手边的卷宗。很快就确认南沟村20年间的3案4命，全都是它干的。

金草鹅警惕的盯着小鬼儿，爱德华认真记录，青龙在室外保持警戒。

等小鬼儿交代完害人的事情，已经是后半夜3点钟了。

爱德华复述了刚刚记录的内容，与小鬼儿确认无误，又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豢养你成小鬼儿，又派你害人的大仙儿到底是谁！”

小鬼儿身形又缩小一圈儿，还是不敢回答。

我亲自提问：“直说吧，你刚才在意图加害我时，提到了吴大奶奶，我知道她就是卫生所的吴老太太，她就是豢养你的那个大仙儿。”

小鬼儿恐慌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金草鹅又开始喝骂踢打小鬼儿，小鬼儿发出痛苦的哀嚎，依旧不肯交代。

见强迫手段确实不起作用，我让金草鹅停下来，对小鬼儿道：“想必吴老太太肯定对你有什么限制手段，出卖她对你来说应该等同于自取灭亡。可你从来没有想过，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也曾惧怕死亡，你不曾怜悯过他们。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你犯下的罪行，无关阴阳生死，等待你的都将是罪有应得的制裁。体制的手段是你无法想象的，也是吴老太太所不能比拟的。”

小鬼儿已经连靠坐都坐不住了，瘫成了一团。

我懒得再去搭理它，下令道：“草鹅，你负责看好这个小鬼儿，不能让它逃了，也不能让它死了。这起事件或许会开启体制对亡灵鬼怪审判的先河，意义重大。小爱，将审讯材料整理成电子版，归档留存。”

说完我站起身就往外走，二人忙问：“你要去哪儿？”

我竖起外套的衣领，准备好迎接凌晨的严寒：“当然是去揪出那个草菅人命的灵异大仙儿了！”

爱德华劝阻道：“阁下，你不能自己去，你不是她的对手。”

金草鹅道：“我陪你，我不怕那些鬼鬼神神的。”

“都不用，安排给你们的工作也很重要。包括青龙，她也留下来继续保持警戒，我自己一个人去。”

“可万一吴老太太真的是大仙儿怎么办？她的灵异手段，你根本没有应付的能力。”

我冷哼一声：“我应付不了灵异手段，她一个干巴老太太就能应付我的手段吗？我先礼后兵，如果政策讲不通，就物理超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