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险些暴露

“这位夫人来小店买药，可有大夫开的方子？”店中康掌柜见有人上门，招呼道。

“我没有大夫开的方子，”出门走得急，一心想要查清楚药房底细的左母，竟是忘了这茬，“掌柜是不是没有方子，你这药店就不能开药？”

这话问的古怪，康掌柜一下子起了疑心。

面前夫人穿金戴银，出门有丫鬟仆役伺候，不该连药方子都没有才对，察觉到不对劲，康掌柜顺势朝着门外望去，那里停着左母的马车。

“夫人说的是，没有方子自然也是能开药的，这样吧夫人，我让店里的伙计跟你回府取大夫的方子，你放心，等我把药包好了以后，再让伙计送到府上。”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却让左母听的头皮发麻。

她意识到眼前这唐掌柜，多半是认出她的身份。

“不必这么麻烦，我家中一样没有方子，其实今日出门，我是要给我女儿买药，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我就想着从你这药店里寻些补身体的药材给她送去。”

“这位夫人此言当真？”康掌柜瞧着左母绞着手里的帕子，眸子深沉，又上前逼近一步。

“放肆，本夫人的事，哪里轮到你一个药店的掌柜过问长短？”左母明了此地不宜久留，故意呵斥出口。

而后，带着侯府的丫鬟就走。

原本，左母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谁成想这药房的康掌柜竟是与狗皮膏药似的，直接从药房内追了出来。

“这位夫人，方才是小人言辞不当，冲撞了贵人，你看这样如何，夫人不若留下住址，小人改日必定备上厚礼登门道歉！”

康掌柜纠纠缠缠，让场面弄得很是难看，众人见着锦衣华服的贵妇人被药房掌柜缠扰，心生好奇，纷纷围了上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紫烟，你去瞧瞧，楼下作何这样热闹？”药房对面的茶馆内，品茶的左瑶兮皱眉。

紫烟打开窗户，待看清楚情况，轻声道，“小姐，楼下确实有热闹，而那被围着的人好像是侯夫人，我们要帮忙吗？”

楼下形势已经越演越烈，左母因担心暴露自己前来药店的目的，心中焦躁，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人群外传来熟悉的嗓音。

“母亲，你怎会在这里？”

“瑶……阿瑶！”左母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同女儿遇见，见着女儿从人群外挤了过来，她那颗焦灼的心奇异静了下来，一夕间仿佛有了主心骨，“阿瑶，我来这药店想着给你买些补品，谁料这药店的掌柜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劈头盖脸质问一番，母亲不想与他计较，他却在这里拦着我的去路！”

“店家，开门做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如今无礼对我家侯夫人，莫非是瞧着我家侯夫人穿金戴银，想要讹我们钱财不成？”紫烟聪慧，将左瑶兮同左夫人隔开后，直接给康掌柜扣了个讹人的奸商帽子。

“夫人，小姐，你们误会了，今日这事是小人不对，小人拦下夫人，也只想给夫人道歉。”康掌柜有些慌，见四下人对他指指点点，连忙解释。

“道歉就不必了，我母亲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们计较，”左瑶兮见左母面色惨白，以为她被吓着，遂挡在母亲身前，“母亲，以后这样犄角旮旯的药房莫要来了，他们店里没有我吃的名贵药材，走，我们回家。”

有着左瑶兮在这里面配合，康掌柜一时间又觉得是他多想了。

即便面前的是侯府夫人，或许夫人今日登门也不过是误打误撞，找上了他们而已。

既然没有可疑之处，康掌柜也不再紧咬着不放，左瑶兮顺利将左母从药房带走。

待把人送到侯府马车前，瞧见左母面上苍白，终究不忍心，提醒出口，“母亲，你虽在京城住的时日长久，可往日你见到的那些都是达官显贵，似这般偏僻之处的店铺藏污纳垢，日后你再出门，还是多加提防些。”

左瑶兮看出左母心神不属，应是隐瞒着什么，但这些与她而言都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如今，她能给左母的也不过是句忠告罢了。

“阿瑶！”见着左瑶兮带着紫烟就要走，左母一把拉住女儿，目光闪动，似有千言万语，片刻后，方才有勇气开口，“从前是母亲错了，母亲长你几十年的岁月，却不如你慧眼识人，你那日说得对，侯府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你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些话在左母发现毒药真相后，一直在她心中憋着，眼下遇到左瑶兮，左母不吐不快。

“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母亲不如你，没有擦亮眼睛，给自己挑一个正派的夫君。”

“阿瑶，母亲如今只庆幸你身边有真心待你的人，庆幸你身上的毒有解，若是……若是没有寻到解毒的良药，我这一辈子都将无颜面对你。”

害她女儿的人，正是她的枕边人左清城。

这样的话，你让她如何同人说？

左瑶兮见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反省，说实在的，她是有所触动，可并不多。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母亲即便眼下再是悔恨，当初左芹婉以及整个侯府对她做过的事情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母亲，你是发现了什么？”听着左母口口声声骂着左清城，不知怎么的，左瑶兮总觉得这里面不同寻常。

“阿瑶，我在你父亲的房内发现了致使你中毒的药，这段时间，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家与你父亲有关联的药房。”

左瑶兮心中大骇，她没成想此事竟与左清城也有所关联，按捺心神，左瑶兮认真告诫，“母亲，今日的事你应是露馅了，记得接下来的日子不要轻举妄动，这里也不要再来了，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安排人继续调查。”

“好，我听阿瑶你的，另外你要多注意你父亲，他最近好像在琢磨着如何重新掌握兵权。”临走时，左母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