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端倪初现

侯府中。

左母这段时日，心神不宁，脑子里萦绕的都是当日马车上，香玉说的那些话。

左瑶兮的毒出自侯府。

一想到这里，她就遍体生寒，看着周围自己住了了几十年的家，头一次觉得如此的陌生。

“夫人，外头风光正好，你一直憋在房间里，奴婢担心你憋坏身子，不如，奴婢领着你出去走走？”

左母压根不想动，听着丫鬟在身边念叨，只觉得心烦意燥，刚想将人赶出去，突然心中一动，“我今早在窗前，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传来，扰的我睡不好觉，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夫人，那是侯爷今儿一早出门的时候，让府中马夫驾车闹出的动静。”

“你的意思是说，侯爷出门去了？”

“是，侯爷人不在府中，离开的时候，叮嘱过奴婢，若是夫人你想要用马车的话，就去街上另租一辆。”

左母听着丫鬟的汇报，心思活泛，她不再卧床，反倒是一改常态，精神头十足的收拾好自己。

不过，她收拾自己并不是为了出门，而是为了去左清城的房内一探究竟。

她丈夫有一间屋子，装了不少的瓶瓶罐罐，素日里从来都不让她这个做妻子的靠近，趁着夫君不再，直接闯了进去，寻着可疑的，她便悄悄地藏在身上带了出去。

因门外有她的人守着，进来之前，左母还将这屋子周围的下人全都做了安排，是故无人发现她做的手脚。

“夫人，你拿了这些瓶瓶罐罐，想要做什么？”伺候的奴婢不解，见左母面色不佳，小心翼翼询问，“侯爷即便今儿发现不了，可他回来以后，早晚都会察觉的，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将它们放回去吧？”

侯爷乃是一家之主。

惹他生气的后果，府上无人能够承受。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去，给我雇辆马车来，就说我突觉身体不适，需要送去大夫那里诊治！”

奴婢的话推了一把犹豫不决的左母，她一狠心，当日便带着东西找了京都的大夫。

京都医馆内。

大夫将左母带来的那些东西，一一查验了过后，眉头紧皱，“这位夫人，你带来的这些皆是剧毒，不过，这剧毒如果让人大量的服下，那人必然会立马毙命，神仙在世都难以挽回。”

左母听的手中一抖，巾帕就这样落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她，弯腰颤抖着捡起帕子，强装镇定，稍缓和心绪后，方才开口，“大夫，若……若是一个人，长期少量的服食这毒药，又当如何？”

她记得香玉说过，她女儿左瑶兮身上的毒是有人多年前下的。

“这位夫人，你手中的是剧毒，即便少量服下，不出十年亦是会要人性命的，不届时病人毒发身亡，大夫也查不出端倪，只当他是寻常暴毙罢了。”

大夫的一字一句，听的左母肝胆俱裂，唇齿发寒。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医馆里走出来的，更不知自己是如何上的马车，回侯府的路上，左夫人左母满脑子想的都是左清城为什么这么做？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左瑶兮可是他的的亲生骨肉啊！即便他不喜欢左瑶兮，也不该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才对！

这世上怎么有人能够狠下心，下毒害自己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会食子，左清城竟是连禽兽都不如……

左母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脑子里一时间涌入太多超出她承受范围的事物，使得她连伪装都难以做到。

好在，出门时，左母声称自己病了寻医，所以即便她面色苍白，也无人怀疑。

至于左清城这个枕边人，更是因为皇上对侯府没有放下戒心一事，烦躁不已，压根没有察觉到左母身上的不对劲。

深夜时分，左清城也只让身边伺候的小厮传话，他今夜要处理事务宿在书房的口信。

这一夜左母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深思熟虑的她，在天明时分做出一个决定——对于此事她要追查到底。

她一定要弄清楚，左清城为什么要害女儿！

翌日一早，她便悄悄地将那些瓶瓶罐罐原样放了回去，接下来的日子，左母派身边的心腹，跟踪左清城每日的行踪。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有所收获。

“夫人，侯爷这段时间内，除了日常办公事，蒙皇上召见，出入皇宫以外，最常去的地方便是一家药房。”跟踪的下人回来禀报。

“府中压根没有人生病，侯爷为何要去药房？”很显然这件事中透着古怪。

“或许，侯爷的那些药都是给夫人你抓的呢？”丫鬟不解，药房只是寻常的地方，压根没什么特殊之处，侯爷去那种地方不该让夫人有如此激动反应才对。

“为了我？”这话左母自己说出口都忍不住的发笑，她与左清城夫妻几十载，外人瞧着相敬如宾，可到底是何模样只要她清楚。

当日，她装病雇马车出府，回家的左清城不闻不问，还嫌恶她体弱，一连在书房里住了好几日。

这样的夫君，怎么可能记得给她抓药？

“我这身子从孱弱到如今大好，没见过侯爷送来一帖药来，你说他去药房那么勤快，药都送去哪里了？”

左母的话堵住所有退路，丫鬟即便想要做个和事老，都无从撮合。

“夫人，其实有一事，小人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那……那药房是记在一个青楼女子的名下。”跟踪的下人嗫嚅着将调查到的真相说出口。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还不快下去！”丫鬟见着左母面色大变，连忙将汇报人遣了下去。

这人也太不懂规矩，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夫人，咱们家侯爷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京都世家名门，万做不出有辱门楣的事，此事定是方才那人胡说的，夫人莫要当真。”

丫鬟担心左母误会侯爷同青楼女子不清不楚。

可事实上，左母早已经不管左清城在外面是否藏有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她关心的只有那家药房。

为了解开心中疑惑，第二日，她便特意去了趟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