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好聚好散

温克霄领命，快步出了大殿。

余下大臣，各怀心思，心都不在朝堂之上了。

左瑶兮一大早就收到温蕊的来信，她在信中信誓旦旦地保证，祝云慕今日就能回府，左瑶兮是信她的，于是早早在府门候着了。

香玉在一旁陪着自家夫人，见她心情激动又掩盖不住眼底的忧愁，心中很不是滋味。

“夫人，您已经很多天没好好休息过了，如今大人终于沉冤得雪，您怎么还是不高兴呀？”香玉问。

“没有……”左瑶兮握了握拳头，垂眸叹气，“云慕能平安回来我自然欢喜，可……”

可什么，她没有往下说，香玉无从得知那一抹化不开的愁绪是从何而来。

主仆二人在门口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见到马车驶来。

“那是……”香玉眯起眼睛，“温府的马车？”

左瑶兮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是温蕊？

温蕊这个时候到祝府来是为了拿和离书吗？

自己已拿玉佩做信物，她又何必这么着急，一刻都等不得。

祝云慕回来时见到温蕊，问起和离一事，她又该如何解释？

思绪如潮，左瑶兮恍惚了一瞬，就是走神这么一会儿，马车已停在祝府门前。

香玉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情难自控：“夫人！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左瑶兮回过神，看向马车。

温克霄和李朝歌两人搀着昏迷的祝云慕下马车，身后又跟出来三位穿着官服的御医。

一群人鱼贯而入，焦急地将祝云慕带进府里，似乎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左瑶兮。

“温大人，四皇子……怎么回事啊？”香玉懵了。

左瑶兮抿着唇没有说话，脸色稍有些苍白。

温克霄亲自送祝云慕回来，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细想。

这个时候还是以祝云慕的身体要紧。

“香玉，去……”左瑶兮刚想吩咐香玉去叫妙音，却又想到已经有三位御医跟着，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嗯？”香玉没理解她的言外之意。

左瑶兮摇摇头，匆匆走去主屋。

主屋难得热闹，下人们挤在外廊上，无一不好奇里头的情况。

当家主母一到，众人各自散了，只留下两个本就在屋里伺候的小丫髻。

左瑶兮挥挥手，让她们也退下。

“夫人，您不进去吗？”

两人在门外站了两刻钟，香玉忍不住问。

夫人有多牵挂大人，香玉有眼可见，如今大人回来了，夫人却不去看一看，这是什么道理？

“不了，走吧。”

左瑶兮转身离开。

屋内气氛沉重。

温克霄和李朝歌坐在外室，内室三个御医守在床前轮番诊脉。

“云慕的事到此算有个了结了。”李朝歌吐了口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愿意出手救他？”

温克霄向来不结党，为人正直无私，说他想巴结祝云慕，绝对不可能，既无所图，何以冒这么大风险淌这趟浑水？

温克霄侧目看往内室的方向，语气沉重：“但求无愧于心。”

“咳咳咳……”内室传来虚弱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御医说话的声音。

没一会儿，其中一位御医出来了。

“四皇子，温大人。”御医拱手抱拳揖了一揖：“祝大人皮外伤不多，就是内理损害大，须得好好将养着，方才醒了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了。”

听到祝云慕没有性命之忧，两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奉命送祝云慕回府，现下太医已经诊治完，不好久留，两人一道离开。

李朝歌走之前吩咐府里一个小丫鬟，叫妙音来守着祝云慕。

李朝歌还想和左瑶兮交代几句话，但一直没见到她的人影，心里疑惑着，温克霄已经催他上马车了，只得作罢。

妙音听到祝云慕回来，喜形于色，忙不迭跟赶到主屋，正好听到内室有动静，进去一看，祝云慕挣扎着要起身，可由于身体太虚弱，摔下了床。

“主子……”妙音不忍看到祝云慕这么狼狈的一面，侧着目光将人扶起，顺势搭上脉搏。

经诊断，虽无性命之危，但内伤太重了，这段时间下地都困难。

祝云慕咳了几声，“瑶儿呢？怎么不见她在？”

不知为何，妙音竟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恐惧和着急。

想到左瑶兮这几日的筹备，妙音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过主子既然已经平安回来，夫人应当不会再想离开了吧？

妙音眸子一亮，“夫人这段时间打理府中事务身心疲惫，可能在偏房休息呢，我现在就去请夫人过来！”

说罢，妙音匆匆出了门。

祝云慕捂着胸口，艰难地喘了几口气。

从他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左瑶兮，他心中不安。

不多时，左瑶兮来了，妙音却没有跟着出现。

她站在门边，他半倚在床上，两人隔空相望，空气中弥补着苦涩的气息。

“瑶儿，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祝云慕若无其事朝她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兵部过得有多苦。”

他试图找话题和她聊天，又像在刻意掩饰什么或拖延时间，不让她开口。

左瑶兮的表现太反常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慕，我有事和你说。”左瑶兮直接打断他的话。

走到床边，将准备好的和离书递给过去。

看见那刺眼的三个字，祝云慕没有接，被子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他知道她迟早会提和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才刚回来，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和我说的？”祝云慕眼眶略红，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她。

左瑶兮撇开视线，“温大人救了你，改日该好好登门谢他，谢礼我已经挑好了，库房的钥匙和账本我已经交还了妙音。三川的伤不要紧，和你一样需要好好养着……”

“够了。”祝云慕闭了闭眼，“我不想听这些。”

“云慕，我们俩本就是奉旨成婚，如今你在朝廷站稳了脚根，而我也脱离了候府，我们两不相欠，好聚好散不好吗？”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