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千红楼

杜月笙冷静下来后，愤愤瞪了沈傲一眼，和左瑶兮出了宫。

“祝夫人放心，等我回去书信联系朝中同僚，很快就能打听到祝大人到底牵扯进了哪个案子。”杜月笙只能这样宽慰她。

左瑶兮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心不在焉道了谢过后便匆匆离去，似是有要事在身。

回到府中，左瑶兮传来易九天，让他去寻易三川。

“三川是跟着云慕出去的。”

“云慕涉事被扣押，三川……或许能逃过一劫，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易九天觉得这话在理，忙不迭跑出去找人了。

左瑶兮一直在府中等着，期间杜月儿和乾霜来了一趟。

杜月儿从杜月笙那知道祝云慕出事，立马通知乾霜一起赶到祝府，希望能帮上忙。

左瑶兮将来龙去脉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具体的细节她不清楚，两人也听得一头雾水。

“我让我哥去打探打探消息”，杜月儿和乾霜都是这个想法。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左瑶兮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

一直到傍晚，易九天回来了。

“夫人，属下……没有找到三川。”

左瑶兮第一次在易九天脸上看到这么沉重的表情，越发忧愁。

乾明和杜月笙那边都没有新消息传来，在府中等待，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她受够了。

左瑶兮已经想好计策。

换上男装，叫易九天随她出门。

两人趁着夜色匆勿上街，一路行至千红楼的坊牌前立定。

易九天双耳一红，结巴道：“夫……”猛然想起左瑶兮出府前的叮嘱，以及她这一身干练男装，他又改口：“公子，我们到这做什么？”

这千红楼是烟花巷柳之地，左瑶兮一介女流之辈，出入这种地方怕是不妥。

左瑶兮并未解释，大步入内。

千红楼的妈妈挥着绢帕迎上来，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呛入鼻中，左瑶兮微蹙了下眉头，并未露出不满的情绪。

“哎呦两位公子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吗？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这儿应有尽有！”

“把千红楼的头牌带到我房中。”

妈妈略有些为难：“不巧了，我们的头牌……”

左瑶兮给易九天递了个眼神。

易九天会意，扯下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朝妈妈扔过去。

沉甸甸的银子捧在手里，妈妈打开一看，咧嘴笑了起来，“公子来得真巧啊，我们的头牌柳娘今夜正好得空，我立马去传她来伺候公子！”

妈妈正要去，左瑶兮抬手制止她，“等一下。”

“多叫几个，会弹琴的，会唱曲的，会哄人的，一并叫来。”

妈妈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公子放心，保你满意。”

妈妈去叫人，一个年轻稍小的姑娘领左瑶兮上楼。

二楼的包厢也是分等级的，颇有眼力见儿的小姑娘带她进了最豪华的包厢。

易九天将门合上，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

左瑶兮跪坐到蒲团上，心事重重地盯着某处，哪里还有刚才风流快活的模样。

楼下，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伺候楼上的贵客，几位姑娘一一应了，她才放人走。

虽说是新客人，但出手也太大放了！

这次将他服侍得高兴了，就相当于给千红楼又种一颗摇钱树，还怕日后赚不到银子吗？

妈妈美滋滋地做着梦，却突然听到楼上一阵嘈杂。

抬头看上去，几位姑娘竟被赶了出来，一个个红眼委屈得不行，其中也包括了千红楼的头牌柳娘。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嘀咕着上了楼。

姑娘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正想哭诉一番，却见妈妈脸色严肃，把柳娘拉到一边。

“怎么了？那公子不满意？”

柳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堂堂千红楼头牌，不到一刻钟便被客人赶出来，传出去丢死人，顿感面上无光。

她苦着道：“是，公子说千红楼不过如此，花了银子却买不到高兴，他要见我们的掌柜，讨个说法。”

一番话埋怨意味十足。

柳娘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至妈妈语气沉重，让她去请大掌柜过来，柳娘才发觉没那么简单。

柳娘不敢耽搁，立马去寻人。

过了两刻钟，柳娘才带着人回来。

姐妹们已经各自去接客，那包厢门口只留妈妈一个人。

大掌柜走至妈妈面前，“谁要见我？”

“里头那位。”

妈妈使了个眼色，柳娘忙不迭将门打开。

大掌柜入内，将门阖上，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又过了一会儿，大掌柜出来了。

她将妈妈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去把那位请过来。”

“啊？”妈妈惶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度向她确认：“是……那位爷吗？”

“是。”

妈妈脸色变化十分精彩，却不敢多言，提裙跑着去请人了。

大掌柜掐了把眉心，回头瞥了眼那扇门，她倒好奇，那公子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她说那句话……

“北玄王若不来见我，我便将千红楼的秘密告诉太子殿下，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

知道北玄王埋在千红楼的暗桩，又能和太子取得联系，此人不一般，怕是来者不善。

大掌柜没思索出结果，算了算时辰，北玄玄王快到了，便将左瑶兮请到了三层的暗室里。

左瑶兮坐了没一会儿，北玄王便现身了。

北玄宗瞧见左瑶兮的第一眼便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公子。

“左瑶兮。”左瑶兮自报家门，声音没有刻意再压着。

北玄王恍然大悟，眼前这位公子立马和记忆里那张脸对上了。

烟花巷柳之地，她一个女子不方便出入，乔装打扮情有可原，可北玄王想不通，左瑶兮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难不成……

有内鬼？

北玄王心中咯噔一下。

“祝夫人能告诉我，是怎么发现千红楼的吗？”

左瑶兮冷笑一声，“这很重要吗？”

“我人都到这了，北玄王不应该好奇我为何而来吗？”

北玄王笑不达眼底，“我都好奇。祝夫人能两个问题一起解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