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挡是挡不住的

李朝歌和他的心腹们，皆默不作声，静观其变，等待着祝云墨的指示，然而，他始终不发一言，仿佛置身事外。

皇上见他如此，心中已有定夺。他缓缓开口，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既如此，便让祝卿先去兵部历练一番，望卿勿负朕之所望。”

事后，李朝歌和柳轻尘并肩上了他的马车，柳轻尘率先开口，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解：“祝兄，你为何不当场拒绝，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下之事，岂不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吗？”

祝云墨目光如深渊般深邃，淡淡一笑：“有些事，不是靠一时冲动便能解决的，真正决胜的是幕后棋局。”

李朝歌皱眉，沉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动作都是在在配合他们？”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可知道，如今朝中掌握军权的几方势力都有谁？”

“明面上有五家，方家，左家，这两家掌控朝中主要的军营，还有柳家，多年驻守边疆，以及边境的二皇子和在外的两位异姓王，这些人，加起来差不多占据了朝廷的半壁军权。”柳轻尘一愣，略作思索后说道。

“不错，但若论朝廷中枢，兵部和御林军也不可小觑。”祝云墨微微点头，随即嗓音低沉地补充道。

柳轻尘疑惑地挑眉：“既然如此，方才为何未提兵部和御林军？”

他薄唇微勾，目光有些讽刺：“如今的兵部，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空架子，真正的实权尽被太子的人掌控，多年来贪污腐败，毫无生气，至于御林军，名义上守卫皇城，实际上也尽是太子党羽，成了他手中的利刃，若非某人暗中推我一把，我想也轮不到我将一只脚踏入兵部，更别提觊觎军务。”

“你是说，有人故意安排你进入兵部，为何？”李朝歌略有诧异。

祝云墨没有急着回答，眼中似有隐秘光芒闪动：“或许是想试探，或许是另有所图。不过，无论对方意欲何为，我总得接下这棋子，才能陪他们走完这一场局。”

柳轻尘听得心惊肉跳：“这棋局，会不会太凶险了些，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你该知道，无论是柳家，还是你们想守护的东西，都已经身陷其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这就是权势场上的宿命。”他双目冷锐，语气却依旧温和。

说完，指尖轻轻弹了弹马车桌角的一封密函：“这些看似稳固，却已然摇摇欲坠，虽然外表荣耀，内里却暗潮汹涌，你以为，除了抱紧太子的腿，他们还有多少其他选择？”

“你怀疑这中间大部分的人跟太子结盟了？”柳轻尘沉默，但拳头却紧紧攥起，李朝歌眯起眼睛，心中似有不安之色升腾。

“结盟，未必是结盟，更像大家各取所需，随时可以倒戈，而我的加入无疑是朝这盘棋里又丢了一枚不可忽略的重要筹码。”祝云墨盯着那密函，冷声道。

他语罢，正视两人：“如今，这只是明面上的戏码，真正关键的是，我必须借由这彻查各方的关系，甚至借机将太子想掩盖的一切一一挖出。”

柳轻尘眉心微蹙，低声喃喃：“既然棋局已成，何时收网？”

“远不止收网那么简单。这是风暴席卷之前，我只能谋三步，你们却要备五步。”祝云墨眼神微眯，语调中透着寒意。

告别李朝歌等人，他一袭深色官服，气质凌然，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倦意，推门而入，酒楼的暖意扑面而来。

左瑶兮早就等候在二楼雅间里，见他出现，眼中不禁染上一丝担忧，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轻声问道：“又有麻烦的事情？”

“无妨，倒是有件事须与你说，我已被调任军中，京中局势恐怕会有些变化。”祝云墨接过茶，摇了摇头，嘴角牵出一抹安抚般的笑意。

她闻言微愣，细眉微蹙：“军中事务复杂，你这次调任，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有危险？”

他看着她清亮的双眸，心中微动，伸手握住她显得有些冰凉的手：“夫人，相信我，我心中有分寸，倒是你，最近不要与那些可疑之人接触，免得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还未等左瑶兮回答，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不多时，白朗快步踏入雅间。

他脸上神色紧张，眼神在左瑶兮与祝云墨之间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祝云墨身上，知道对方知道他身份，语气压低却透着一丝急迫：“祝大人，既然你在这里，那便省得我再找一趟了，今日之事紧急，需得告知您。”

祝云墨面色不变，但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无妨，有话直言便是。”

白朗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了几分，直接道：“赵肆晨，刑部尚书，今日恐怕会有行动，而且是冲着祝大人你来的。”

他唇角微微一勾，眼神带着审视与玩味：“哦，你倒是知晓挺多，敢问你，赵尚书的行动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又为何突然告知我这个‘局中人’？”

白朗闻言神色微颤，却没有回避，干脆低声承认：“既然祝大人问了，那我也不瞒了，赵肆晨这些年暗中串联的势力，岂是一朝形成，若非我前些年的安排，怕也难从其中得知他的计划，这次，他打算以诱敌为饵，在今晚设局伏击你，我实在担忧你身陷重围，才特地冒险前来告知。”

左瑶兮听得脸色已然发白，忍不住开口道：“赵肆晨身居高位，刑部力量盘根错节，他竟然敢冒险对你出手，夫君，这其中必有深意。”

“若这一切果真如此，那这局赵肆晨设了许久，又如何会让我轻易避开，夫人，放心吧，不论局势如何，我自有应对之策。”祝云墨却轻笑一声，茶杯缓缓被他放下，眼神却如夜空般深不可测。

他眸中闪过一道寒芒：“该来的终究会来，挡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