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可谓一举三得

乾明负气地甩袖，快步走在前面，恨不得立刻消失，他本想阻止皇上的决定，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祝云墨那厮不知何时起了这想法。

祝云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乾明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见他快要走到宫门口，才加快脚步，与他并肩而行，状似无意地提点道：“乾兄，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或许正是乾小姐所愿呢？”

“你什么意思？”乾明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怒目圆睁。

他神色平静，迎着乾明的目光，缓缓说道：“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问问你妹妹，今日的结果，是否是她想要的。”

乾明愣住，他的话如同一记闷雷，在耳边炸响，他一直以为乾霜是被李尚元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却从未想过，乾霜或许是真心喜欢李朝歌。

他一直以兄长的身份自居，为乾霜的未来担忧，却从未真正考虑过乾霜的感受。

想到这里，乾明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和愧疚，深吸一口气，转身朝乾府的方向走去，心中暗自决定，要好好问问乾霜，她究竟想要什么。

李朝歌望着乾明远去的背影，眉间轻蹙，不解地问：“你为何要帮乾家，如此一来，岂不是？”

祝云墨目光深邃，淡淡道：“并非帮乾家，而是帮她。”他顿了顿，想着自家夫人如春日暖阳般明媚动人：“她既想帮乾霜，我便成全她。”

“可是，这样和太子……”李朝歌看着他的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忧。

“李尚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打断他的话，语气中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他若有什么异动，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晓，如此一来，便不算我们的明敌，也能麻痹李尚元的警惕。” 

祝云墨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况且，太子有意拉拢安贵妃的母家势力，此次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可谓一举三得。”

李朝歌凝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第三“得”究竟在何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他。

他却只是神秘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不肯透露半分。

昨日，皇后宫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感到压抑。

祝云墨独自站在寝殿外，透过半掩的雕花木门，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寝殿内，皇后正斜倚在床榻上，目光地注视着，妙音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随后妙音对他说道：““殿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奴婢观察一圈，三皇子伤虽致迷，但心诚不虚，即便是在失智的状态下，一个人对情感的流露，往往才是最真实的本能，难道，三皇子对小姐的感情，竟是真的？”

“怎么说？”他反问着。

“殿下，三皇子受了伤，神智不清，最多三五日便会恢复如常，可如今看来，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分明都带着刻骨铭心的爱意，哪里像是失智之人，那眼神中的炙热与温柔，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判若两人，却又是那样的真实。”妙音继续说出她的判断。

祝云墨思绪回笼，看着李朝歌不动声色，将此事藏于心底，倒想看看，待李尚元恢复神智后，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又该如何自处，这出好戏。

他且慢慢观赏，静待其变，唇边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后宫之中，果然处处皆是戏啊。

日头西斜，霞光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左瑶兮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紫烟悄然离开了乾府。

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轱辘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逐渐远去的城中，心中思绪万千，此去一行，吉凶未卜，但已别无选择。

马车最终停在城郊一处僻静的树林边，左瑶兮和紫烟下了车，环顾四周，只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林间静谧无声，只有偶尔几声鸟鸣打破寂静。

紫烟有些害怕，紧紧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夫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曲文约我在这里见面，说是有我知道的事情，我来探一探，别怕。”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从树林深处缓缓走出，他身形消瘦，面容清癯，走到她面前，拱手行礼：“夫人，曲公子让我来引路，让你久等了。” 

左瑶兮回礼道：“你客气了，是我们来得早了些。”

 男子看了一眼四周，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她和紫烟往树林深处走去。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左芹婉换下了平日里素雅的衣裙，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缎，步履匆匆，左瑶兮心中疑惑，悄悄跟了上去。

“曲公子人在哪里？”她一边趁左芹婉与老妇对话之际，将两人的言谈尽收耳中，一边问道。

“夫人，那个公子不知何时走了。”紫烟适时开口道。

隐入暗处，左芹婉低声唤那老妇：“母亲大人，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嘛。”她眉间透着不耐，却又不得不放低声音，语气隐隐带着几分迁就。

被称作母亲的老妇嗤笑了一声，随手将左芹婉递过来的银袋打开看了看，不屑地道：“就这么点，也拿得出手，家里上下花钱如流水，我若再没有钱贴补，岂不是要揭不开锅了，你以为就这么两下子，就能打发我？”

左芹婉闻言，脸色微变，急忙赔笑着说道：“母亲，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你也知道我在侯府日子不好过，若是再被查，我可就真的……”她话语未尽，却被老妇粗暴地打断。

“少拿这些话搪塞我。”老妇的声音陡然拔高，旋即又觉察到不妥，压低了几分，却也愈发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