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解除婚约

她轻轻拍了拍乾明的背，柔声劝慰道：“不必如此介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才是，待几日出殡之时，我和夫君定当陪同你前往，聊表哀思。” 

乾明眼眸低垂，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有劳二位了。”

送二人离开时，乾明特意走到祝云墨身旁，压低声音说道：“祝公子放心，皇上已经任命舍父为主考官，这次科举定会秉公办理，绝不会出现任何徇私舞弊之事。” 

祝云墨眉梢微挑，一丝赞赏之色闪过眼底，“如此甚好，有劳乾兄费心了。”

“你言重了，分内之事。” 乾明连忙拱手道。

 目送二人走远后，乾明转身回到灵堂，望着灵柩，他明白，即将到来的科举，更是牵动着整个朝局的稳定，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左瑶兮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夫君，我今日想起乾老的遗言，除了这桩婚事，或许他老人家更希望乾家远离朝堂纷争。”

祝云墨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此话怎讲？”

她解释道：“乾老一生谨慎，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乾家若是卷入其中，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只有二人都不成亲，不与任何党派结盟，才能避免被当作棋子利用。”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夫人所言极是，乾老深谋远虑，我们应当谨记他的教诲。”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委屈这中间的不少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多远，就见两辆马车迎面驶来，正是李尚元和李寒云的座驾。

马车停下，李尚元率先走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祝云墨，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祝大人，真是巧啊。”

“三皇子，别来无恙。”祝云墨眉峰轻蹙，深邃的目光扫过李尚元，语气冷淡，伸手扶着左瑶兮，示意她：“夫人，我们走吧。”

李尚元斜睨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与霜儿成亲之事，你原本就不赞同，如今圣旨解除婚约，岂不是合了你的意？” 

他刻意将“霜儿”二字咬得极重，仿佛在炫耀自己与乾霜的亲密关系，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左瑶兮淡淡地抬眸，目光平静无波，语气却冷冽如冰：“四皇子此言差矣，这本就是皇恩浩荡，如今圣旨解除婚约，于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毕竟，抗旨不尊，这个责任你付不起。”

太子李云寒只言听闻，本不想理会，但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如此无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言此事，顿时面色一沉，快步上前，伸手按住李尚元的肩膀，低声呵斥道：“胡闹！”

他眼神凌厉，扫过周围已经聚集的目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怒，“这里是该说这种话的地方吗？”

李尚元显然未能理解他的深意，还试图辩解：“可是......”

话音未落，李云寒猛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双如寒潭的眼眸死死盯住他，眼底藏得极深的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左瑶兮从容地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兄弟两人交锋，眼底却平静如水。

过了片刻，她微微一福，语调不温不火地说道：“若两位觉得此地多话，不如改日再议，我多有打扰，便先行告退了。”

一席话看似谦逊有礼，却字字带刺，让李云寒暗中皱眉，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祝夫人，我们也要去祭奠太傅，便先告辞了。”

她看着二人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忍不住有些发慌，却发现双手微微颤抖，紧抿了下唇，用尽力气平复心绪，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

“惊住了？”祝云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得像带了几分笑意，却让左瑶兮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她转过身，故作从容地看向他，“何必要如此试探？”

他淡淡地笑了笑，“帝王家从来不会倚仗一个人的亲近，总要有面面俱到的布置，眼线更是数不胜数。”

左瑶兮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道：“那你是不是也认为乾府有人早已被别人的手伸进来？甚至，我们府上也有？”

“在错综复杂的权力链条中，并非任何人能高枕无忧，但夫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自会替你处理，决不会让你牵扯其中。”祝云墨闻言，缓步走近，目光依旧温和，他轻声道。

他的语气明明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笃定，这让她心中平添了几分无名的烦躁，却又无法反驳。别开视线，轻声道：“但若有一日，连你自己都被卷进这漩涡，那你还护得住我吗？”

“护不护得住，是我的事，你不过好好看着便是。”他抬起手，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她头顶揉了揉，“别胡思乱想，做好我的夫人就行了。”

左瑶兮心头一颤，不知为何，竟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科考盛事如期而至。

贡院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考生们有的低声细语，互相探讨着考题，有的则闭目养神，默默祈祷着金榜题名。

祝云墨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的锦囊，那是左瑶兮亲手绣的，说是能保佑他金榜题名。

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考生们鱼贯而入，他深吸一口气，也随着人流走进了考场，考场内，气氛肃穆，监考官来回巡视，考生们埋头苦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参加科考的几日里，左瑶兮的心绪总是不宁，早晨起来时几乎都无心梳妆，对镜时映出的模样都显得有些憔悴。

她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听着风拂树梢的声音，仿佛那风声中能传回科考的消息，可每次都徒劳无果，只能作罢，安慰自己等待便是。

科考第二日，柳轻尘忽然带着柳曦曦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