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乾老去世

祝云墨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在耳边轻声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够有所成就，但我更想陪在你身边，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她心中一暖，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几分，知道他是真心爱她，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有所作为，不辜负他的才华。

正值两人温情脉脉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库房的宁静。

“祝兄，祝夫人，打扰了。”楚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们连忙分开，转头看向门口，楚冰一身白衣，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楚兄，你怎么来了？”祝云墨问道。

楚冰走到两人面前，沉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乾老……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左瑶兮和祝云墨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乾老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又感染了风寒，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楚冰叹了口气，说道。

左瑶兮的眼眶泛红，愕然，眉心微蹙，低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冰却不理会她的疑惑，只是将视线若有若无地投向祝云墨，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似在挑衅：“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虽然乾老的为人一向令人敬重，但这一次若不是你硬缠着参加科考，乾家又有什么理由掺和进朝堂的漩涡？你可知道，乾老的去世究竟背负了多少无妄之灾？”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直直戳向软肋，祝云墨垂下眸子，神色不显，但口中语气却如寒霜般凉薄：“楚公子，你若是对此事有何疑问，理应乾家人理论，而不是三番两次来旁人面前谴责，这些话，于你有益，于我无用。”

“呵，祝公子，我只是替那些被你连累的人感到不值罢了，你高高在上，或许不在乎，但你知道乾老在最后几日有多后悔，多想置身事外么？”楚冰听他语气冷漠，似毫不在意，心头火气骤起，冷笑着说道。

一旁左瑶兮听得怒火难平，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楚公子，请你放尊重些，乾老德高望重，是我与夫君都敬畏的人，你却把他逝世的责任胡乱推到别人头上，这岂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该有的行为？”

“祝夫人，我倒是高看你了，这点局势，你竟还未看清么？”楚冰闻言，微微眯眼，冷笑愈发浓重，一字一句地嘲讽道，语气咄咄逼人，丝毫不给面子。

她气得眼眶发红，刚欲发作，却被祝云墨按住了手腕。

他缓缓站起身，神色冷然：“楚公子，这些无稽之谈，再多说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如此，我便不为难你，来人，送楚公子离开。”

随即，微微侧头，唤来随从。

侍从一拥而入，将楚冰礼貌而不失强硬地“请”了出去，楚冰不甘，无奈人孤势单，只能冷哼了一声，愤愤地离去。

待楚冰走后，左瑶兮尚未平复心情，转向他，却被他的沉静所震住，只见他低头，整了整衣襟，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换了衣裳，我们去乾家。”

她看着他的侧脸，仍有几分心绪未定，却见他不容置疑的态度，终是点了点头，与他转身离去。

乾府。

礼部尚书乾岐山和夫人在灵堂前忙碌，虽然二人眼中布满倦意，但目光中却带着强忍的悲恸。

乾霜一袭白衣，站在一旁默默垂泪，眼眶红肿，明站在身侧，不时低声劝解，语气虽轻，却带着几分严厉：“妹妹，爷爷的遗愿不可违，你还是要想开些，莫让爷爷泉下也不得安宁。”

这一幕恰好被刚到而入的左瑶兮看在眼中，她蹙起眉宇，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霜儿如此失态？”

祝云墨在一旁没有开口，他的目光扫过灵堂的一切。

她却有些按捺不住，刚想再问，乾霜像是受到触动般，抬起头硬生生止住了眼泪。

“无事。”乾霜声音微冷，却带着几分刻意压抑的颤抖：“恕霜儿今日无礼，不便招待，只能让两位稍待片刻。”

说罢，她低头福了福身子后，转身快步避入房中，背影中透着明显的失落与倔强。

左瑶兮愣了一瞬，眉头微皱，心生不忍，对乾明说道：“霜儿恐是心结未解，我去劝慰……”

她刚迈步，却被乾明拦住，他面色肃然，道：“祝夫人稍安勿躁，事情并非表面这般简单，还是让我与妹妹先行调解为好。”

“乾哥哥，毕竟有些事埋在心底太久，只会让伤口愈发疼痛，若不说开，心结难解。”左瑶兮满心诚恳。

然而乾明目光一闪，低声说道：“既然两位来了，今日倒有几句话，不妨与二位一并说明，也省得日后落人口舌。”

她一愣，转头看向祝云墨，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安静听着。

“爷爷于弥留之际留下一句遗言，说乾家在未来三年内，不得有婚嫁之喜，霜儿近来一直心绪低落，怕是因为此事……毕竟，她与三皇子李尚元的婚约已有多年，一直以来，霜儿都将成婚视为大事，可没想到，爷爷临终一语，让这桩婚事无从进行，如今霜儿觉得，这是爷爷对三皇子不满，怕她嫁入皇室吃苦，所以刻意阻挠。”乾明叹了口气，缓缓道。

听到此处，左瑶兮轻轻一叹，低声说道：“霜儿心中有此忧虑也是人之常情，但乾老应该是为了乾家考虑更深远吧，毕竟……”

“乾家之事连皇室婚约都不例外，可见遗言含义重大，恐怕不单是对谁的好恶问题。”祝云墨淡淡接过话头。

乾明点点头，只是笑容带着些苦涩：“两位言之有理，只不过身在局中，妹妹一时间难以看开，如今生怕邻里知道爷爷遗言的内容，甚至觉得这会成为笑柄，所以，霜儿这些天都闷闷不乐，连亲友前来吊唁，都避而不见。”

听罢，左瑶兮沉思片刻，忽而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更该给她足够的时间，只不过，霜儿毕竟还年轻，有不少事还是需要旁人点拨，乾哥哥，有没有可能换一种方式，帮她解开心结？”

她一边说，一边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已有所思。

“我会的。”乾明看着她担心的眼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