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夜里发烧

出了房间，来到僻静的包厢，祝云墨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身旁的她，关切地问道：“夫人，你真的没事？脸色瞧着不大好。”

“许是有些不舒服，许是方才人太多，有些闷。”左瑶兮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祝云墨看着她略显躲闪的眼神，眸光微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疑惑。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搅着帕子，垂着眼帘，遮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鬓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衬得那露出的半截下巴越发小巧精致，也越发显得她此刻的不安。

恰在此时，杜月笙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凝滞气氛，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先是与祝云墨之寒暄几句，而后才说明来意，是为商议明日的行程。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起身告辞，柔声道：“既然有事要忙，那我就先回驿站了。”

杜月笙何等人物，阅人无数，他敏锐地捕捉到左瑶兮语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又瞥见她微微泛白的指尖，心中已然明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祝云墨一眼，状似无意地提议道：“我看祝夫人脸色不太好，祝兄，不如你送她回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祝云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他心中隐隐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却又无法挑明，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淡淡道：“也好，那我送你回去。”

左瑶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你不商量事情吗？”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她低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被祝云墨之看出端倪。

而祝云墨则紧紧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纤弱的背影上，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愈发强烈。

他感觉自己与左瑶兮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却又无能为力。

一时辰后。

杜月笙抬手疲惫着捏了捏眉心，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明日祭祖，一切部署已妥。孟子柏那边蠢蠢欲动，安插在队伍里的探子已经被于行控制住，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但是……”他语气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收到密报，近日有他国细作潜入天水，目的不明，恐怕明日的祭祖大典不会太平，你需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祝云墨闻言，剑眉微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拱手道：“杜兄，放心，明日我会加强戒备，确保万无一失。”

杜月笙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走到窗边，心中思绪万千，明日的祭祖大典，不仅关系到皇家的声誉，更关系到天水的安危，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场盛典。

“祝兄，”杜月笙转过身，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祝云墨，“明日之事，不容有失，你需谨慎行事，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他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杜兄，放心，望舒定当竭尽全力。

“祝兄，我们患难与共，我相信你。”杜月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夜色更深，寒风呼啸，吹动着窗外的树枝发出阵阵沙沙声，杜月笙和祝云墨两人静静地站在房间里，各自想着心事，为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场看不见的暗流，正在天水城中涌动。

祝府。

他回到家时，提着一大包天水的特色小吃，神采飞扬地推开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空无一人，略微一愣，轻手轻脚地朝房间去，门缝透出一丝微光。

推门而入时，发现左瑶兮早已躺下，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平稳而轻柔。

祝云墨望着她熟睡的模样，本想唤醒她一起分享美食，却在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时打消了念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小吃放到桌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顿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声势浩大，屋外电闪雷鸣，雨点密密麻麻地敲打在窗户上。

左瑶兮在梦中辗转不安，忽然被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带着些许惊慌的她四下张望，隐约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就当她有些茫然无助之际，房门被推开，祝云墨急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她满脸的不安与憔悴，他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她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些微颤抖：“打雷了，我……有点怕。”额头满是冷汗，脸上却泛出异常的潮红。

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的炙热让他心中一紧：“你发烧了！”语气中夹杂着焦急与责备，“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低地说：“我就想着睡一觉就好了，不想麻烦你。”

祝云墨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她倔强又虚弱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他将她抱起，直接将她安置在床上，转身唤了郎中，煎药了药，哄了好一会儿才将药给她喂下。

“乖，先睡一会儿，明天就能好起来了。”他一边轻声安抚，一边轻拍着她的背。

“小哥哥……”左瑶兮在他的怀抱里渐渐沉入梦乡，却突然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他听着这声近乎撒娇的呢喃，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他低头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是这两位竹马的其中一个吗？

“醒了再跟你算账。”祝云墨忍不住猜测，心头有些酸涩，捏了捏她的鼻尖，低声说了句，可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恼怒，更多的是一份藏不住的宠溺和无奈。

祭祀当日。

金乌西坠，残阳如血，巍峨的祭天台上，香炉里檀香袅袅，氤氲的烟雾缭绕着雕龙刻凤的汉白玉柱，庄严肃穆。

坛中央，熊熊燃烧的圣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庄严肃穆。身着祭祀礼服的舞者，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宛如仙女下凡。

乐师们奏响古老的祭祀乐曲，悠扬的乐声在空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千百年来的历史。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缓缓起身，迈步走向祭坛中央，步履沉稳，龙袍在清晨清亮的微风中微微拂动，金线绣成的龙纹光芒流转，仿佛栩栩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