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朝堂争执

李寒云心中一凛，知道皇帝指的是他暗中报复四皇子的事，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语气疲惫：“朕不想再听你解释，这次赈灾事关重大，朕不能再将它交给你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他心中一沉，明白，这次彻底失去了父皇的信任，他缓缓起身，低着头，默默地退出了御书房。

第二日，早朝时。

金銮殿上，明黄色的幔帐垂落，气氛却如凝固的冰一般。

刚宣读完毕皇帝的圣旨，朝堂上便嗡嗡的议论，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锅沸腾的热水，不断翻滚着，冒着热气。

“皇上，臣以为不妥！”白丞相率先站了出来，他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在殿内回荡：“赈灾事关重大，岂能交由一个来历不明的白衣？”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大臣附和，纷纷拱手进谏：“皇上，白丞相所言极是，此子身份不明，恐难当大任。”

“臣等也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目光扫过殿下众人，最后落在了杜月笙身上。

杜月笙神色自若，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皇上，微臣举荐祝公子，并非一时兴起。”

“哦？杜爱卿有何见解？”皇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祝公子虽为白衣，但其才华横溢，见识非凡，且心怀天下，胸有沟壑，微臣以为，他定能胜任赈灾钦差一职。”杜月笙侃侃而谈，目光坚定。

“杜大人此言差矣！”白丞相冷哼一声，“空口无凭，有何证据证明此人有此才能？”

“证据？”杜月笙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靖远侯柳君，“靖远侯，不知您可否为祝公子作证？”

柳君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可以作证，祝公子才智过人，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赈灾一事，非他莫属。”

“哦？柳爱卿也如此认为？”皇帝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玩味。

“臣不敢欺瞒皇上。”柳君语气坚定。

白丞相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帝抬手打断：“好了，朕意已决，赈灾钦差一职，就由祝云墨担任。”

“皇上……”白丞相还想再劝，却被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皇帝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

白丞相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杜月笙和柳君一眼，甩袖而去，而杜月笙和柳君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刚才在朝上，白远荼听着方康不痛不痒的和稀泥，心中恼怒不已。

散朝后，他径直走向方康，一把拽住方康的衣袖，怒道：“方康，你今日为何不帮白丞相说话？”

方康不着痕迹地挣脱白远荼的手，拱手道：“你息怒，我并非有意不帮丞相，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白远荼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方才那般好的机会，你为何不抓住？你若是帮说话，皇上定会采纳的建议，如今可好，功劳全落到那祝云墨手中了！”

方康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此事并非我一人之责，况且，此事也并非丞相所想的那般简单。”

“简单？有何不简单？”白远荼逼问道，“那祝云墨不过走了狗屎运！”

方康叹了口气，无奈道：“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那么灾情这么久，为何朝中无人敢站出来领命？”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过路的每一位官员，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升官进爵，光宗耀祖，名垂青史，如此天大的好事，为何没人去做呢？”

白远荼说道：“可能并非各位大人不愿为国效力，只是这赈灾一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铸成大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哦？有心无力？我看是怕担责任吧！赈灾一事，关乎民生安危，若是做好了，自然是功劳一件，可若是做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诸位大人，金尊玉贵惯了，自然是惜命的很。”方康冷笑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方康，此言差矣！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这赈灾款项巨大，若是稍有差池，便会被扣上贪污的罪名，我等冤枉啊！”

方康的目光更加凌厉：他继续说道：“赈灾一事，关乎民生安危，这是我帮谁都没有意义的事，他祝云墨主动请缨，我为何阻拦。”

两人之间的对话，恰好被一同离开的乾明和杜月笙听个正着，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意外。

这两人平日里如胶似漆、秤不离砣，任何事情的意见都高度一致，今日这番针锋相对，还真是少见。

乾明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沉默：“咳咳，二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今日的天气不合，这才让两位都有些不痛快？”

杜月笙也跟着打圆场道：“是啊，两位公子都是为了我朝江山社稷殚精竭虑，意见不合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如这样，你二人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乾明见两人依旧僵持不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如这样，明日我做东，在醉仙楼设宴，请二位贤弟一醉方休，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松动，最终，方康率先开口道：“也好，就依乾明兄所言。”白远荼也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四人一同走出了宫门，宫门外，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相继上了马车，缓缓驶离。

祝府。

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屋内，光晕中细小的尘埃飞舞着。

圣旨上的字迹还未干透，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左瑶兮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心中五味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这份圣旨，是难民们的希望，也是祝云墨即将踏上仕途坦荡的重要一步，她感到由衷的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喜悦之后，然而，一丝担忧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