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当年南城旱灾

二人缓步走出宫门，恰在此时，一顶明黄软轿在众星捧月之下，朝着宫门而来。

轿子落地，太子李寒云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瞧见了祝云墨与杜月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尤其是看到杜月笙，眉头微微皱起：“杜公子，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与这位……如此相熟了？”

杜月笙神色自若，拱手道：“殿下，臣与这位公子，也算有一面之缘。”

李寒云的目光落在祝云墨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一面之缘？杜公子，竟然会为了区区一面之缘，亲自入宫说话，倒是稀奇。”

他淡淡一笑：“殿下说笑了，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公子，京城赈灾一事，可不是儿戏，奉劝一句，莫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李寒云显然并不相信杜月笙的解释，他转向祝云墨，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祝云墨温润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放心，臣心中有数，若是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明示，臣定当虚心接受，及时改正，身家性命定会安然无恙。”

“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寒云冷哼一声。

“太子殿下，到底是谁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当年南城旱灾之事，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你却毫无作为，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他怒斥道，眼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李寒云步步紧逼，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当年朝廷的赈灾款项早已拨下，你现在这样说，莫非是暗示朝廷克扣赈灾款项？”

祝云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是在故意下套，微微一笑，说道：“太子言重了，臣岂敢如此，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当年之事，太子所作所为，当真令人心寒。”

被戳到痛处，李寒云脸色由青转白，怒视着杜月笙：“如此机密之事，你竟敢泄露，万一他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后果你担当得起吗？到那时，只怕杜家一族都要落得个抄家灭族、株连九族的大罪！”

杜月笙被雷霆之怒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太子息怒，臣并无告知给任何人，还望明察，可能是祝公子他神通广大，臣……”

“神通广大？哼！”李寒云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祝云墨，“神通再广大，也不过是个草莽之辈！朝堂之事，岂是他能置喙的？万一他真是细作，此刻怕是早已将消息传了出去，朝廷危矣！”

祝云墨神色自若，摇头轻笑：“太子，未免也太过小心谨慎了，南城旱灾之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并非什么机密。便是街边叫卖的小童，怕也略知一二，若是要追究泄密之责，不如将这满城百姓都抓起来，严刑拷问一番？”

他顿了顿，语调中带着一丝嘲讽：“不过，若是太子殿下真要如此行事，只怕朝廷还没亡于外敌，便先亡于内乱了。”

李寒云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他没想到，祝云墨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肆无忌惮地议论朝政，甚至口出诛九族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他望向四周，生怕隔墙有耳，将这番话传到皇帝耳中，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浸湿了衣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杜月笙扬长而去。

祝云墨和杜月笙并肩而行，穿过重重宫门，朝着宫外走去。

杜月笙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你方才之言，未免太过大胆了些。”

他压低声音说道，“这宫中处处都是耳目，若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祝云墨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意已决，就算杀身成仁，也在所不惜。”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朝政腐败，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若不有人站出来拨乱反正，这天下迟早要毁于一旦。”

杜月笙闻言，心中不禁对他的勇气和决心感到敬佩，但也更加为他担忧，他深知，此举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走出宫门，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宫外的喧嚣声将他们拉回现实。

祝云墨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杜兄，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养心殿。

李寒云神色凛然，拱手长揖，声若洪钟：“父皇，儿臣恳请前往灾区赈灾，已拟定周全的赈灾方案，此次前去，不仅要带去足够的粮草物资，更要严惩贪官污吏，杜绝赈灾款项被层层盘剥，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到灾民身上，此外，儿臣还要组建一支精锐的护卫队，剿灭匪患，恢复地方治安，让灾民得以安居乐业。”

他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赈灾计划，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皇帝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原本舒展的眉头更加紧锁，眼中也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上次南城旱灾，死你那么人，你……”

“父皇，儿臣知道上次南城旱灾处理不当，以至于……”他俯身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地面，语气诚恳。

“以至于什么？”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打断了他的话，龙目圆睁，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以至于饿殍遍野，民怨沸腾！朕把南城的百姓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李寒云浑身一颤，汗珠从额角滚落，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不敢抬头，只得继续说道：“儿臣知罪，但儿臣此次定当竭尽全力，弥补上次的过失，妥善处理，不让一户百姓流离失所！”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那些死去的百姓，你能让他们活回来吗？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你能让他们重归完整吗？”

皇帝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知道，你为了上次旱灾被弹劾的事，一直怀恨在心，甚至不惜……”

说到此处，皇帝突然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