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安排眼线

清风巷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左瑶兮主仆二人，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名为“福寿堂”的人牙子铺子。

铺子的老板是个身材矮胖，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他见她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便知道是个有钱的主顾，连忙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小姐，您是想买丫鬟还是想卖丫鬟啊？”

左瑶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清冷地说道：“买丫鬟。”

“好嘞！”老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丫鬟？我们这里应有尽有，保证您满意。”

她略略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要那种聪明伶俐，做事麻利，而且身家清白的丫鬟。”

老板一听，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小姐，您放心，我们这里的丫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良家子弟，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老板便拍了拍手，唤来一个伙计，吩咐道：“去，把那些新来的丫鬟都带上来给这位小姐看看。”

伙计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女孩走了出来。

左瑶兮一见，顿时眉头紧皱。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丫鬟，分明就是一群难民！

老板见状，连忙解释道：“小姐，您别误会，这些人都是最近才逃难过来的，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我们这里卖身，她们虽然看起来瘦弱了一些，但都很勤快，而且价钱也便宜。”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要难民，我要丫鬟！”

老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他原本以为是个冤大头，可以狠狠地宰一笔，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精明。

左瑶兮拂袖而去，懒得与这势利眼的老板多费口舌，骄阳似火，晒得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左瑶兮脚步不停，继续往更深的小巷走去。

她让紫燕去打听了一番，听说那巷尾住着一位老婆婆，为人慈祥，介绍的活计也轻省，最适合她这种初来乍到的。

襄阳侯府。

“小姐，大小姐出府了，去了清风巷。”

在左瑶兮成亲后，左芹婉便时不时派人在府外查探她的行踪，举凡她每日的出行路线、在酒楼茶肆的谈话内容，事无巨细，皆由下人一一汇报。

她素来心怀怨怼，认为她不过出身乡野，凭着几分姿色便飞上枝头，实在碍眼得很。眼下，探子来报她打算去买丫鬟，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道。

“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连丫鬟都要自己亲自去买，也不怕被人笑话。”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利用此事，好好羞辱一番这位好姐姐，也好出一出心中恶气。

深知这是安排自己人到她身边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吩咐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为了让这出戏更加逼真，特意换上了一身略显寒酸的衣裙，却又不忘在袖口、领口等隐蔽处露出几丝精致的金线绣纹，暗示着自己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

随后，又命人取来几件价值不菲的首饰，看似随意地佩戴在身上，举手投足间，皆是掩不住的贵气，做完这一切，左芹婉才带着丫鬟，款款来到人牙子面前。

那人牙子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她身上透出的不凡气质，再瞧见她佩戴的金银首饰，心中更是认定她出身名门，只是不知为何落魄至此。

想到这单生意若是做成了，定能赚取不少好处，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殷勤地招呼她坐下，并奉上香茗。

左芹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人牙子，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贪婪，心中暗喜，故意装作一副落难小姐的模样，低声向人牙子哭诉自己的遭遇，并表示自己急需用钱，愿意将身边的丫鬟卖掉。

为了取信于人牙子，她甚至不惜“忍痛割爱”，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镯取下，塞到人牙子手中，说是答谢他的“恩情”。

人牙子得了好处，自然对她更加殷勤，满口答应帮她找到合适的买家。

左芹婉见状，便顺势提出要将丫鬟卖给一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并暗示对方，这位小姐身份尊贵，出手阔绰，人牙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妥此事。

就这样，左芹婉不动声色地买通了人牙子，将自己精心挑选的丫鬟，安插在了左瑶兮身边。

与此同时，京城内开始涌入逃荒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中尽是绝望。

左瑶兮回府的路上，街景便一览无余，逃荒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瘦骨嶙峋的妇人怀抱啼哭的婴儿，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眼神空洞，年轻人则满脸菜色，却依旧带着一丝希冀。

若非易三川暗中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恐怕早已被这汹涌的人潮淹没。

那些衣着光鲜的贵人，无论男女，都被逃荒的人围堵着，祈求施舍一口食物，他们伸出枯瘦的手，声音沙哑，如同哀鸣：“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左瑶兮心中不忍，吩咐紫烟去买些吃食分发给逃荒的人。

紫烟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提着几个食盒回来，她亲自将食物分发给那些饥肠辘辘的人们，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从人牙子口中得知，这场灾荒的源头是持续数月了，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京城，寻求天子庇佑。

“紫烟，你说这些人如此可怜，朝廷为何不开仓放粮？”她秀眉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

紫烟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夫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他曾听闻，国库空虚，粮仓里的粮食早已不够赈灾之用，若是开仓放粮，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左瑶兮心中更加不安，她出身名门，自幼锦衣玉食，从未见过如此人间惨象，她觉得这些人太可怜了，她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做起：“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