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嬷嬷验身

他原本计划在左瑶兮回府的路上，将她劫走，再制造一些不堪入目的“证据”，然后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毁了她的清白，让她身败名裂。

可是，祝云墨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妈的！你坏我好事！”白远荼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型，他决定，将左瑶兮曾被“玷污”的谣言散播出去，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要让流言蜚语毁了她！

他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让她痛不欲生！

左瑶兮回到自己院子中，看到乾霜和杜月儿都在，也放心下来，刚要和两人回到房中说话，院子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未至声先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乾霜和杜月儿闻声脸色一变，齐齐看向来人，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小丫鬟，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左瑶兮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沉声问道：“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因她是待嫁的新娘不宜亲自出面，所以杜月儿轻提裙摆，莲步轻移，带着香玉穿过抄手游廊，一路来到前院。

正值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庭院中，几株海棠开得正艳，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刚至前院，杜月儿便瞧见一位身着暗紫色宫装的嬷嬷，正襟危坐于客座之上。

她年约五十上下，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身旁跟着两名年轻宫女，垂首侍立，恭敬而谨慎。

杜月儿心下疑惑，宫里来人，所为何事？莫非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思及此，她快步上前，微微屈膝行礼：“不知嬷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那嬷嬷见杜月儿到来，亦起身回礼，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杜小姐不必多礼，老奴此番前来，是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探望左小姐。”说着，她示意身后的宫女捧出一个锦盒。

杜月儿心下一惊，新娘子出嫁前由宫中嬷嬷验身乃是祖制，可这圣旨来得蹊跷，时间又如此仓促，竟等不及明日成婚之礼再行验身，定是其中有诈！

她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堆起满脸笑容迎上前去：“几位嬷嬷辛苦了，左小姐身子娇弱，此刻正在沐浴更衣，不便见客，还请嬷嬷们稍后片刻，待梳妆完毕，定当第一时间通禀。”

嬷嬷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为首的嬷嬷皮笑肉不笑道：“杜姑娘，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这圣旨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验身之后方可成婚，左小姐若是耽搁了吉时，冲撞了圣驾，那可是大罪一条，姑娘可担待不起啊！”

杜月儿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自幼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登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

“大胆刁奴，圣旨赐婚是何等荣耀，你竟敢拿这等污秽之事来羞辱，莫不是活腻歪了！”

嬷嬷却是不卑不亢，依旧板着一张脸，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朗声道：“老奴奉皇命行事，验身是祖宗规矩，即使你不喜，但左小姐也要遵守规矩，莫要让老奴为难。”

左芹婉不知从哪带了不少人来看热闹，乌泱泱地挤满了芳菲苑的院子，甚至连廊檐下都站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些平日里和她交好的世家小姐，以及一些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

她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兴奋地议论着，仿佛在观看一出好戏，更有甚者，还带了瓜子点心，一边嗑着，一边等着看好戏。

杜月儿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狠狠地瞪了左芹婉一眼，又看向梅良锦。

然而，让她更为心寒的是，梅良锦竟然也站在嬷嬷那边，甚至还带着一丝赞赏的目光看着嬷嬷。

她温声细语地劝道：“杜小姐，莫要胡闹，嬷嬷也是按规矩办事，你身为皇室宗亲，更应该以身作则，遵守规矩，圣上赐婚，也是我们瑶儿的福分，也是对她的看重，这验身也是为了她好，莫要辜负上的一番美意。”

气氛一触即发，身后的嬷嬷双手抱胸，一脸鄙夷地望着，尖酸刻薄道：“还请各位小姐让路，我等也可回宫复命。”

杜月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怒道：“何时有这规矩，太过分了，岂有此理？”

乾霜也冷笑一声，轻蔑道：“验身之事，是不可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有其它打算。”

“你……”嬷嬷怒火攻心，再也忍不住，扬手就要打乾霜。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众人议论的左瑶兮

她轻轻拍了拍杜月儿的手背，柔声道：“月儿，莫要冲动。”

随即，她转向乾霜，眼神清澈，语气平静：“霜儿，我知道此事，但清者自清，我愿意接受嬷嬷验身，还望嬷嬷不要为难。”

左瑶兮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杜月儿连忙劝阻：“瑶儿，你疯了吗？怎能受此侮辱？”

乾霜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左瑶兮竟然会如此干脆地答应验身，那嬷嬷也有些意外，她上下打量了左瑶兮一番，见她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迟疑。

左瑶兮见嬷嬷犹豫，便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嬷嬷，请吧。”

梅锦良这时也慈母般的关怀，轻柔的话语：“瑶儿，没事的，这只是流程而已。”

她的话却像一根根尖刺，扎得左瑶兮心头滴血。面上，她依旧维持着那副得体的微笑，温顺乖巧，可藏在广袖下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她知道，这是在演戏，演给众人看，演给面前这个所谓的“母亲”看，她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可笑的是，戏台搭得这样隆重，观众也这样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