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算万劫不复我也在所不惜

玲珑阁二楼的雅间内，暖香氤氲。镂空的雕花窗桕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声和说笑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更衬得屋内静谧安然。

易三川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神色略显焦急，他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寻祝云墨相商，却不想打扰他和左瑶兮。

此刻，他二人正坐在临窗的桌边，低声说着什么，左瑶兮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祝云墨含笑看着她，不时点头回应，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温馨甜蜜的氛围。

易三川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紫烟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将茶点摆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小姐，祝公子，请用茶。”

“多谢紫烟，外出还能泡我喜欢都茶水。”左瑶兮柔声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边的易三川，心中微微一动。

她知道易三川来找祝云墨定是有事，如今这般踌躇，想来是不想打扰自己和他相处。

紫烟顺着左瑶兮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她走到她身边，俯身低语道：“小姐，隔壁点心铺子的桃花酥新出炉了，奴婢去给您买一些来？”

左瑶兮闻言，俏脸微红，嗔怪地看了紫烟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促狭了。”

紫烟掩嘴轻笑，也不点破，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说罢，转身离去。

她看着紫烟离开，这才起身走到祝云墨身边，柔声说道：“祝公子，隔壁新出的桃花酥味道极好，我去买一些回来，你在此稍候片刻。”

祝云墨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去吧。”

左瑶兮离开后，他这才看向易三川，“三川，可是有什么事？”

易三川语气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李寒云不日便将抵达京城，他还秘密带了一人进京，身份不明。而南城旱灾的实情，至今还未传入京中……” 

他看向祝云墨，目光中带着探询：“公子，我们该如何应对？”

祝云墨神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击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易三川的心上。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不必轻举妄动，四皇子既然插手此事，自然会有人比我们更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行下一步。”

易三川闻言，眉头紧锁，似乎还有疑虑：“可是，太子此番进京，来势汹汹，我们若毫无动作……”

他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三川，你跟随我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行事风格？我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

“太子带进京的那个人，身份虽不明确，但多半与南城旱灾有关，四皇子既然已经布局，就不会让太子轻易得逞，我们静待时机，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这场角逐，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目光深邃而悠远，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地信服。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白府书房内，白远荼烦躁地踱着步子，不时拿起桌上的茶盏却一口未喝。

方康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出他的心神不宁：“远荼兄，可是为了今日之事？”

白远荼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岂止是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与你，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可那瑶儿，她竟然……”

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紫檀木桌发出一声闷响：“竟然选择了那个乞丐！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方康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走到白远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寒意：“我明白你的感受，远荼，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她选择你我二人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纵然心有不甘，也不会如此愤怒，可偏偏，她选了那样一个身份卑微、一无所有的乞丐！她将我们置于何地？将整个世家大族置于何地？”

白远荼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论家世，我相府嫡长子，论才华，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论相貌，我也是一表人才，可她……她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选择了那个乞丐！”

方康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闪烁的万家灯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远荼，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如此逍遥快活的，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夺回来！更何况，我也想知道，那乞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瑶儿如此死心塌地！”

“荼兄，我们如今该怎么做？”他眉头紧锁，他知道白远荼的为人，说一不二，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白远荼苦笑一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会原谅我，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与其让她在旁人怀里巧笑嫣然，不如让她在青灯古佛下，永远记住我，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她忘记我。”

方康叹了口气，他知道白远荼的心意已决，劝也无用：“荼兄，你可想好万全之策了？圣旨已下，如今瑶儿又在气头上，你如何能将她带走？”

白远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他：“我自有办法，这是我仿照圣旨写下的，你寻个可靠之人，将它送到瑶儿手中。”

方康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脸色大变：“荼兄，你这是要抗旨？你可想过，若是事情败露，你将万劫不复！”

白远荼神色不变，语气坚定：“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万劫不复，我也在所不惜。”

方康看着白远荼决绝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