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似曾相识

杜月儿也顺着李尚元的视线，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祝云墨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秀眉微蹙，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瑶儿，那位是？”她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左瑶兮，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左瑶兮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他叫祝云墨，我……未婚夫。”

“祝云墨？”杜月儿将这三个字在口中轻轻念了一遍，眼中的疑惑更甚，“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祝云墨神色自若，礼貌地笑了笑，语气温和：“是吗？或许只是碰巧长得像吧。”

杜月儿还想再问些什么，左瑶兮连忙插话道：“月儿，你记错了吧？祝公子他生活凄苦，你们应该没见过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杜月儿的手肘，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下去。

杜月儿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只是又仔细地打量了祝云墨几眼，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尚元倒是没有像杜月儿那样明目张胆地试探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举一动，状似随意地提议道：“恰好今日大家都在，我做东请客，还请几位赏个脸？” 

左瑶兮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祝云墨。

祝云墨自然明白这两个女子和她的关系，微微颔首，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明白知道她的性子，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但既然是朋友，自然不会阻拦。

得到祝云墨的首肯，她才轻轻点头，对李尚元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杜月儿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思量，左瑶兮对祝云墨的在意，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祝云墨，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最终一无所获。

画舫缓缓靠岸，木板与石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惊起几只栖息在柳枝上的翠鸟。

李尚元率先迈步下船，身后的随从鱼贯而出，簇拥着他走向不远处的“醉仙楼”。

这家酒楼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势恢宏。

由于李尚元是当朝三皇子，又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今日他携美出游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不少人早早就在醉仙楼附近等候，想要一睹这位风流公子的风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酒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他今日的举动，有人说他是为了博美人一笑，特意包下了醉仙楼，也有人说他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权势，故意摆出如此大的排场。

小二见贵客临门，连忙殷勤地迎上前来，将众人引至二楼雅间，李尚元随意地挥了挥手，赏了小二一块碎银，顿时喜笑颜开，更加卖力地伺候着。

雅间内，李尚元与祝云墨相对而坐，左瑶兮与乾霜，杜月儿而坐，窗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祝公子，初次想见，不如你我碰一杯，如何？”李尚元举起酒杯，对着祝云墨开口道。

““客气了。”他闻言，轻轻一笑，举起酒杯，与李尚元碰了。

李尚元又继续为祝云墨斟满酒，笑道：“祝公子年纪轻轻，不知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

“在下四处为家，早已经忘记家在何处，姓甚名谁。”祝云墨举起酒杯，与李尚元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李尚元见状，哈哈大笑，道：“祝公子果然豪爽，本皇子喜欢！”

楼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醉仙楼门口，议论纷纷，李尚元的大名，在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今日的举动，无疑又为人们增添了不少谈资。

此时，在与醉仙楼隔街相望的一家名为“清风雅韵”的茶楼里，白远荼正悠闲地品着香茗，他本是来此会友，却意外听闻了左瑶兮在此的消息。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上次事情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今日难得有机会相遇，自然不愿错过，于是，他便不请自来，径直走向了醉仙楼。

李尚元得知白远荼到来，心中也颇感意外，他素来不喜与人交往，但白远荼的名声，也有所耳闻，知道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加之他心中也存了几分好奇，想要看看这位与左瑶兮的青梅竹马，便欣然应允，命人将白远荼迎了进来。

白远荼走进雅间，朝李尚元拱手行礼，举止优雅得体，李尚元也起身回礼，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二人寒暄几句后，便落座。

酒过三巡，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珍馐，却照不亮席间众人各怀的心思。

白远荼频频举杯，状似无意地与左瑶兮搭话，言语间皆是对她喜好习惯的精准拿捏，仿佛二人从未分离。

然而她只是礼貌性地浅笑回应，眼神清澈，不见一丝波澜，手中的玉箸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盘中菜肴，心思显然不在此处。

李尚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酒，语气带着几分挑衅：“白兄费尽心思，怎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看来，有些人啊，也不过是个旧人罢了。”

白远荼脸色微僵，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怎会甘心做左瑶兮生命中的过客，这挑衅的字眼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自尊上，激起了他潜藏的胜负欲。

他猛地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左瑶兮和李尚元的注意。

“三皇子，此言差矣，瑶儿的心意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我公平竞争，谁输了便从此退出，不再纠缠，如何？”白远荼眼神凌厉地看向李尚元，但是话是对祝云墨说的。

最终，李尚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本皇子，愿意见证此事。”

左瑶兮秀眉微蹙，想要开口阻止，却被白远荼抢先一步：“祝公子，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