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左清城的权谋

左清城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愁绪，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左瑶兮：“你不知道，你姑姑她从小被你主母娇惯坏了，性子难免有些……”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自私，她只顾着自己痛快，哪里会考虑家族的未来？”

左瑶兮站在原地，静静听着，眸光与左清城的眸子四目相对时，后背已经开始发凉：“可能父亲误会了，姑姑不过也是一时糊涂，所以今日才让你为难。”

“唉……”

左清城长叹一声，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桌上，莹润的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抚平心中某种烦闷的情绪：“说句心里话，清雨这些年，的确是有些……看不清局势，拎不清轻重。”

目光略显无奈地投向远方，左清城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也知道，家族里那些旁支，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眼巴巴地盯着我们这一脉的权利，恨不得将我们拆骨入腹。”他收回目光，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

“我这些年，为了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可谓是费尽心力，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才勉强收回来一点，可终究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根本不足以震慑他们，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在家族里，哪有什么立威的资格？不过是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罢了。”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左瑶兮一眼，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族中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偏袒的很，我根本插不上话，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恐怕清雨……”

他欲言又止，显得很是疲倦，靠在官帽椅上，双眼似合非合。

左瑶兮敛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轻轻柔声道：“父亲这些年，确实辛苦，只是……姑姑那边……”

左清城见她应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立刻爽朗一笑，道：‘放心，只要你不松口，你大姑姑那边，我会尽力周旋，你只需安心等着出嫁，至于嫁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了几分神秘:“我会为你准备一份特别的嫁妆，保管叫你满意。”

左瑶兮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左清城打的如意算盘，她如何不知？

他这是既想分一杯羹，又不想得罪左清雨，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让自己去做说客，若左清雨当真被她说动，他便算计成功，既得了好处，又不得罪人。

若左清雨不为所动，他也有说辞，左右吃亏的都不是自己。

思及此，左瑶兮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既然想利用她，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好好利用一番？

她柔顺地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尽力劝说大姑姑。”

与此同时，梅锦良房中传来阵阵低语。

左芹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却又似乎暗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母亲，您可要为姐姐好好打算啊！如今小姐和祝公子走得这般近，若是传出去，对姐姐的名声可不好啊……”

梅锦良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焦虑：“是啊，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左芹婉欲言又止，却又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母亲，依我看，姐姐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若是……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梅锦良的声音颤抖起来，显然已经被左芹婉的话语所影响：“婉儿，你的意思是……”

左芹婉连忙说道：“母亲，我只是担心小姐，并没有别的意思。”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更漏声声，敲碎了夜的宁静。

芳菲苑。

左瑶兮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在她略显疲倦的脸上，轻轻揉捏着眉心，回想着左清雨和左清城之事，心中思绪万千。

此时，香玉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和几样小巧的玩意儿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小姐，这是祝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是新出的样式，请您尝尝鲜。”

左瑶兮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愣了楞看着雕工精巧糕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思绪却不再这上面，但还是问道；”祝公子，可还有其它的话？”

“没有，不过我刚看了一下，这里每一样糕点可是小姐最爱的，白果酥 ，鲜桃糕 ，龙须糕，杏仁酥，蛋黄糕，翡翠糕，并且没有芝麻。”

见她眉间拢着淡淡的愁绪，香玉便凑到她身旁，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小姐，你别不开心了，祝公子待你可是真的好，又体贴又温柔，还那么有才华。”

“砰——”房门赫然的一声推开。

梅锦良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原本躺在床上，左芹婉的话语，让她辗转反侧那隐隐的担忧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只得挣扎着坐起身，披上外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决定来左瑶兮的院子看看。

穿过幽静的回廊，来到院子门口。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从院内传来，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仔细一听，却听到这番话，更是认定了左瑶兮不守妇道，私下里与外男有染。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脸色铁青地推开房门。

梅锦良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你如今还没有嫁人，就这般和外男私相授受，成何体统，你把我们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几步走到桌前，一把夺过左瑶兮手中的糕点，狠狠地摔在地上，糕点碎裂，散落一地。

梅锦良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左瑶兮的手指都在颤抖，“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在成婚之前，不要任何流言蜚语传出来，否则，我绝不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