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悟不足皆是空

这怎么可能？

黄自廷险些没忍住抬手去揉自己从未看错过的眼睛，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知道李照天赋异禀，可厉害到如此程度，却是黄自廷从未想过的。

当下黄自廷凝神观看李照的动作，脸上甚至不由自主地充满好奇和探索之意，一如当年他做徒弟之时。

李照没注意到黄自廷的眼光，他已全身心沉浸在这八王拳中，越打越是越是酣畅淋漓，动作也是越发行云流水。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自廷的指尖已在衣袖里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想当年自己初学拳法之时，可是苦练了整整三天，才打出了拳风。

就算如此，也被师父夸赞为难得一见的奇才，可眼前这位驸马爷……这是要翻天啊！

片刻后，黄自廷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急忙活动了一下老脸，那张脸重新变得古井不波，看不出一点异样。

他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李照沉浸在练拳之中，并未发现自己的失态，若是表现得太过明显，那可就糟了。

这样的一个天才，要是察觉到什么不妙自己跑路，又或者被其他人给抢走当徒弟去了，那可是天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黄自廷忽然咳嗽一声，将李照从沉浸练拳的状态中惊醒。

“嗯？”

李照疑惑地看向黄自廷道，“怎么了？”

却听黄自廷道：“这八王拳的招式你虽然都记住了，但细节还差得远。如这第二式武王擒虎，要的是刚猛绝伦，以泰山压顶之势，出其不意地将敌人拿下。”

“你手肘抬得太高，需得降低三寸，不然岂不是失了先机，叫人一看就知道你下一招的目的是什么？”

说着黄自廷还做出几个动作，果然比李照打出的招式更加利落果决。

李照刚要说话，黄自廷的下一句便又响起：“还有这第三式，要的是爆发的力量，你这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落下，黄自廷又将第三式的几个动作在李照面前打了一遍，看得李照连连点头。

难怪人家这些年来收了不少徒弟，果然眼光毒辣，一针见血。

看着黄自廷的动作，李照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他一起继续练起了八王拳，经过黄自廷的几句指点，还真就比之前顺畅许多。

黄自廷见李照练了起来也就不再动作，而是一边观察李照一边道：“这八王拳，讲究多着呢，你就踏踏实实地练吧。”

“照你目前的进度，要是不努力，一个月想将八王拳练到入门境，简直就是做梦！”

李照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按理来讲不应该啊。

他觉得这拳法上手挺快，而且打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难度，怎么到了这老头嘴里，自己就好像变得很不堪一样？

若是在黄自廷一招碎石，石粉穿树之前，李照或者不会在乎，但现在却由不得他不信。

可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就不信自己刻苦努力练习，一个月还不能把这八王拳修炼到入门境。

若真如此，那就是自己和这套拳法无缘，或者说与武道无缘了。

想通这点之后，李照很快就继续全身心投入在这八王拳法的练习之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没多久天色便黑了下来。

“也差不多了，休息！”

李照打完最后一遍八王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到一旁的大树下坐下。

一个多时辰的练习，让李照的衣衫完全被汗水浸透，不过此时的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觉。

黄自廷看了一眼李照，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这才多久啊就累成这样，真是弱得可以。”

“不过你毕竟是第一天练习八王拳，也不能太苛求你，休息一会就休息一会好了，一刻钟后继续练习！”

李照刚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变，面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等黄自廷拿着茶壶去泡茶，这才皱眉道：“你说这老头骗我？”

“别人练拳想要打出拳风，都得两三个月的时间？那我这速度，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什么叫就我才会信？我又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和标准！我不是说了吗，以后这种情况早些告诉我，免得我被蒙骗还不自知！”

“你无语什么，我还没说无语呢……”

正嘀咕着，却见黄自廷泡好了茶，拿着茶壶走了回来，还没走到跟前就对李照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别犯懒，赶紧起来继续练习！”

李照看向黄自廷，寻思这老头之所以忽悠自己，十有八九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很难出现天才。

说不定他是不舍得自己跑路，才这么忽悠自己的。

何不试探他一下，证实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李照眼珠一转，目光落在黄自廷抱着的茶壶上，干咳一声道：“我渴了，想喝水。”

黄自廷刚要说话，见李照盯着自己的茶壶，脸色顿时一黑，沉着脸道：“那边有水缸，自己去喝吧。”

“不过记得，从今往后，喝了水就得把水缸里的水重新给我填满了。”

李照嘿嘿一笑道：“何必舍近求远？我想喝你茶壶里的水。”

“都说喝茶对身体有好处，你又总抱着这个茶壶，想必里面装的水应该很好喝吧？”

说罢李照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盯着黄自廷怀中的茶壶，不挪开了。

黄自廷面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怀中的茶壶紧了紧。

不过看李照那样子，不喝到茶壶里的水似乎又绝对不善罢甘休。

要是不给他喝茶，他跑了怎么办？

“武学奇才年年有，心悟不足皆是空。”

脑海里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学拳时听到师父讲的一句话，黄自廷坚定地心渐渐有所动摇。

的确是个好苗子啊……

在拒绝还是同意两个选项中犹豫片刻后，黄自廷还是咬牙点了点头，缓缓将茶壶递给李照。

要不是看在他身份特殊，这天赋和悟性还真招人喜欢的份上，这茶半口都不给喝！

李照刚刚接过茶壶，便听黄自廷道：“这茶可是上品，你喝可以，可得注意细品，不能……哎哎！”

一句话不等说完，黄自廷便失声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