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手足无措

黎虹雨醒来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很久，脑子中的记忆才慢慢回来。

想起来了，她因为连轴转做手术，昏倒在了手术室门口，还是齐韫把她给接住的，不然得摔在地上。

虽然睡了一觉，身体得到一定的修复，但是脑子还是晕晕的。

黎虹雨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份盒饭，还有几包糖果。

办公室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在，皱了皱眉，黎虹雨摸了摸饭盒的温度，已经冷掉了。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黎虹雨眉头拧了一下，打刚打开盒饭，准备要吃，黎望东走了进来。

“你为什么针对梦卿。”黎望东人还没有走进，声音就格外大。

黎虹雨含着一口米饭抬头，咽下去说：“真是搞笑。”

重新低下头，黎虹雨不想离他，更何况自己的肚子也是真饿得难受，她早上急匆匆的来医院，只是塞了几口饼干，中午有没顾上吃饭，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

嘻嘻算起来，她快有7个小时没进食了。

黎望东推了一下黎虹雨的盒饭，骂道：“你还有脸吃饭，你知不知道，梦卿因为你，神什么都吃不下去。”

筷子停在半空，将嘴里没咀嚼完的的食物直接囫囵咽下去，黎虹雨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一下嘴。

整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要对付一个和她要算账的人。

片刻，黎虹雨质问黎望东：“如果你的针对指的是喷香水而导致被病人拒绝治疗，那明明白白告诉你，与我无关。”

“不是这件事，但也确实因为这个护士长对梦卿意见很大，说她不专业，要求她重新进行护士资格考试。”

黎望东的回答让黎虹雨更加觉得好笑。

“我不觉得护士长的做法有问题。”黎虹雨嘲讽的笑了下，说：“三年前她就不专业，三年后，还是不专业。”

提到三年前，黎望东的脸当即变色，“瞎说什么。”

回头看了眼门外，黎望东转过身，狠狠瞪了黎虹雨一眼。

黎虹雨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冷冷的说：“黎梦卿考不考试，跟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和护士长联合打压梦卿，她不会需要重新考试。”黎望东咬牙道。

黎虹雨看着怒不可遏的黎望东，阴冷的笑了一下。

黎望东受不了她的笑容，沉着脸，气冲冲的抬手想打她，结果门外一阵急切的窸窣声。

跑进来两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对着黎虹雨问：“您就是给我弟兄做手术的黎医生吧。”

黎虹雨压了压眉毛，“我是给一位警察做了手术，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位，你们有……”

不等黎虹雨把话说完，他们嘴里不停地道谢。

从略显杂乱的道谢声中，黎虹雨听明白几句，原来他们那位弟兄是下了班路过，好心去调节交通，才被波及出了车祸的。

被挤到一边的黎望东脸色黑沉的更难看，但面对穿着警察制服的几个男人，咬了咬丫，只好恨恨地离开。

双手在裤缝两边搓了搓，面对这群警察热情的道歉，黎虹雨有些招架不住。

摸起桌子上也不知道谁的病历本，黎虹雨在他们前面一亮，道：“我还有病患要去看。”

说完，也不管他们还在说什么，像是有人在身后追一样赶紧逃出办公室。

一直跑出几百米，黎虹雨才送了口气。

出于担心车祸的病患，黎虹雨打算往大厅那边去看看看，顺便往嘴里填了一颗糖。

刚才被黎望东那一闹，饭也没吃完，还好快要下班了，她索性吃颗糖，省的再因为低血糖晕倒。

到了大厅，黎虹雨才发现，被送来的所有车祸患者都已经处理完，并且转移了。

问了一个在大厅负责引导的护士，黎虹雨去了专门安置病患的楼层。

有几个病患认出黎虹雨就是给他们分轻重的医生，纷纷道谢。

一个小姑娘更是冲出来，抱住黎虹雨的大腿，仰着头对她说：“谢谢姐姐。”

“不…不客气。”黎虹雨连成年人都招架不住，更别说小孩子。

手指头在小孩的头顶摸了几下，她记得以前实习的时候，儿科的同事都是这么对小孩子的。

脖子上挂着胳膊的病患上前拉着小女孩，对黎虹雨说：“医生，谢谢您救了我和我女儿。”

黎虹雨摇摇头，“应该的。”

在她看来没什么好谢的，她是医生，治病救人就是她的工作。

有人开了上前说话搭讪的头，便不停地有人上前答谢，黎虹雨面对他们，再次被弄得不知所措。

齐韫推着霍瑾年，两人站在不明显的墙角，目睹一切。

霍瑾年双手交握，突然道：“或许你说的很对，三年前的医疗事故不是她做的。”

开始，霍瑾年的确怀疑黎虹雨这样高超的医疗技术，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是因为别有用心。

可是齐韫的一句话提醒了他，黎虹雨这样的人，算不上天之娇子，也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就算犯错，也决不允许用低级的错成为人生的污点。

之后，霍瑾年回忆与黎虹雨相处的点滴，更是发现，这个女儿似乎对情感感知过于愚钝。

这种人，霍瑾年以前在内部接触过，他们不会犯错，即便是犯了错也不会被发现。

所以，三年前的事情，有隐情。

“齐韫，你再去查查三年前的事情。”霍瑾年道。

齐韫嗯了一声，说：“对了，黎医生好像在找人调当年自己的档案。”

霍瑾年头动了一下，“她知道档案在我这吗？”

“不知道。”齐韫想想说：“听说是为了联系当年的病人。”

霍瑾年越发确认当年的事故有猫腻，盯着不远处黎虹雨的侧脸，沉声说：“你帮她把人联系到。”

齐韫应下后，霍瑾年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她发现。”

霍瑾年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做完手术还无法行走的双腿，就当是他报还她的治腿之恩。

无人注意，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