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跟着我就行

果然，B班出品，必属怪胎。

这训练营里的疯子，比他想象的还多。

他倒不是怕麻烦，他是怕再这么发展下去，他林妄在训练营，怕不是得成林大爷。

大爷个屁。

他这辈子再狂，也没想过当个伸手党。

更别提，这伸手伸得还特么心惊胆战。

林妄想了又想，终于决定问问最根本的问题。

何志涵的事，他是清楚的。

那孙子虽然现在被打得灰头土脸，滚出了特设大学，可他背后的何家，可不是吃素的。

哪家豪门没有点子底牌？

何家又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郑月好歹在外界的身份，曾经是何志涵的直属追随。

现在说叛就叛，说走就走？

真的不怕何家找上门来？

这事，搁在林妄身上，他都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所以，他趁着夜训结束，把郑月单独留下了。

操场边的灯光昏黄，夜风吹得人衣角微扬。

郑月站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笔直。

林妄单刀直入。

“郑月。”

“在。”

“我问你。”他盯着她，“你跟着我，不怕何家找你麻烦？”

“毕竟，你以前是何志涵的人。”

“现在他落成这样，何家真要翻脸，你不会好过。”

这话一出，程澄和顾衍在不远处偷听得耳朵都立起来了。

大家心里其实都好奇。

毕竟，这年头，想脱离大家族，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别说是郑月这种，有明确归属关系的。

可郑月的反应，却平静得出奇。

她只是安静地回答：“不怕。”

声音干净利落，像是回答了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林妄挑了挑眉：“为什么？”

郑月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斟酌措辞。

但最终，她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解释了。

“因为……我已经离开了何家。”

“离开？”林妄眉头微拧。

“什么时候的事？”

“他被赶出特设大学的那一天。”郑月的声音淡得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就收到了家族的通知。”

“让我撤离。”

林妄一时间，没能接上话。

甚至连程澄和顾衍都傻了。

“等等。”程澄低声嘟囔，“这么快？不是吧？不是死忠吗？”

顾衍比他还懵：“这转身也太快了吧？”

林妄沉默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你们郑家……”他眯起眼睛，“和何家，没关系了？”

郑月点头：“对。”

“本来也没有。”

“我原本就不是何家的直系。”

“我姓郑，是郑家人。”

她抬头，黑白分明的眼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郑家，是侍从世家。”

“服从，是我们的职责。”

“侍奉的主，不止一家。”

“更不会为某一家……死磕到底。”

林妄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他早该想到的。

侍从世家和那些老牌豪门不同。

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属于任何一边。

他们最强大的资本，从来不是忠诚，而是能在任何环境里活得如鱼得水。

而他们的忠诚，向来是有限度的。

没有利用价值？

那不好意思，撤离、切割、抽身。

干净利落，比谁都狠。

“何志涵被赶出去。”郑月继续道，“代表他失去了资格。”

“在郑家的规矩里。”

“失去资格的人，不值得再追随。”

“我接到了命令。”

“立刻和何家划清界限。”

林妄低声笑了一声：“真够冷血的。”

可郑月却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她反而很平静：“这就是从者的宿命。”

“为强者而生。”

“为强者而死。”

“而我现在，选择的是你。”

林妄盯着她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你家教的，真是够死板的。”

但这话，他其实说不出多少嘲讽。

因为他明白，像郑月这种背景的人，习惯了这种规则。

甚至对她来说，活着的意义，本来就是这样。

他突然有点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

这不是盲从，这是她的本能。

最重要的是——林妄心底低低冷笑。

原来，郑月这女人，背景比他想的还深。

何志涵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少爷。

郑月背后的郑家，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之一。

这些侍从世家，看似低调，实际上却掌握着庞大的情报、人脉，甚至是实打实的权势。

各大豪门争抢着让他们当副手、贴身侍卫，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们是浮在水面下的刀。

刀刃锋利，藏得极深。

而林妄，偏偏现在手里，握住了这样一把刀。

他盯着眼前冷冷站着的郑月，突然感觉，这买卖……不亏。

不但不亏，反而赚大了。

“行。”他低声笑了一声。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

“别的不用管。”

“谁敢动你。”

“我把他手给他卸了。”

郑月抬头，眼底像是划过一丝……莫名的东西。

不是动容，不是激动。

更像是某种……确认。

确认林妄是真的接纳了她。

确认她的新主，是眼前这个张狂又肆意的青年。

“是。”她低声道，“遵命。”

徐晚最近心情很不好。

要说为什么，别人可能还真不知道。

甚至她自己，一开始都没察觉。

但这几天，看着训练场上，某个死冷着脸、站得跟哨兵一样笔直的女人，徐晚就感觉——心里那根弦，绷得死紧死紧的。

不是不舒服。

也不是生气。

更不像平时对那些训练营男生的那种本能嫌弃。

说不上来。

反正，只要郑月一出现。

只要她的视线，黏在林妄身上。

只要她冷着一张脸，干那些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贴心活儿。

徐晚的眼皮子，就开始疯狂跳。

尤其是今天。

A班集体战术课。

大家正在调整站位，林妄这边刚喝了口水，结果水杯一放下——

啪地一下，被人接过去了。

是郑月。

干脆利落，动作自然得像是顺手拎自己的东西。

林妄一怔。

旁边顾衍憋笑。

程澄甚至都开始打赌：“今天林哥能自己干点啥？”

而坐在稍远处的徐晚，眼神却微微一顿。

她不知道怎么的，心口就开始泛酸。

连带着，看郑月这人都不顺眼起来。

什么情况？郑月是谁？

以前特设大学出了名的冰雕战神。

B班那票人眼里的冷面杀器。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之前看比赛录像。

那女人，出招干净，反应迅速，收手克制。

是难得的高手。

但现在——

她居然在给林妄端水？！

给他拎衣服？

甚至训练休息间隙，还会站得恭恭敬敬，连眼神都不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