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打服众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应他的目光。

更没人站出来。

他们都默契地把头别开，就好像彼此之间全都变成了陌生人。

那一瞬间，林妄的心沉到了谷底。

比起刚才孤身迎战十神的杀局，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局面——

一盘散沙。

而且是骄傲得连彼此的错都不愿承认的散沙。

他知道这帮人天赋异禀，实力强悍，可偏偏也知道，他们几乎都是各地重点特训中心挑选出来的“天之骄子”：有的是世家子弟，从小就被高能量资源堆起来，有的是联邦奖学金得主，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

每一个人都有让人艳羡的履历和背景，但这也意味着——

他们从未真正合作过。

他们太习惯当“主角”，太习惯用个人力量解决一切问题。

而现在……他们必须听命于别人。

林妄的“别人”。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点冒起来的火气。

“都听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不算大，却足够压住全场的躁动，“刚才的战斗你们也看到了，那不是你们能单挑的玩意儿。”

“如果你们还想像刚才那样各打各的，那我建议你们现在就申请退出，省得送命。”

他话音未落，吕箴冷笑一声：“你说得倒轻巧，刚才那种局面，谁都乱了。”

“是啊，哪像你啊，”陈中原紧跟着挤出一句，“一个人砍翻全场，说风凉话最简单了。”

“你觉得这是风凉话？”林妄的声音变得低沉。

“我只是不想带一群上了战场还吵架的人去送死。”

“我们才不需要你来评判。”吕箴咬牙，眼神透着强硬。

“对。”廖芷妍忽然也抬起头，虽然声音微颤，但还是接了句，“就算你再强，也不代表你就能指挥我们。”

林妄忽然笑了。

不是轻松的那种，而是那种在绝望边缘反而笑出了声的无奈。

“好啊，那你们就接着吵。等神明来了，看看谁死得快点。”

他转过身，仿佛懒得再多浪费口舌。

“你们不是不服气吗？那现在机会来了。没人拦你们出手。我会站在旁边看着，看看你们怎么各自为战，然后一起去死。”

语气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丢了出去。

众人脸色变了。

没人再开口。

也没有人敢接下这茬。

可就是没人低头。

沉默重新笼罩整片空间，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林妄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翻涌的声音。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了。

这些人，不是听训话就能服从的类型。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徐晚。

那个唯一还算冷静的女孩正靠着墙，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切。

“你不说点什么？”

林妄朝她开口。

徐晚抬了抬眉，神情有些玩味，又有些无奈。

“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是他们之中最理智的，至少平时训练的时候是。”

“我只是理智，不是圣母。”她摊开双手，一副“别把希望放我身上”的样子，“你以为我没劝过他们？那帮人有谁听过？”

林妄看着她那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脑仁更疼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推上了一个并非靠实力就能解决的问题面前。

他可以独自斩杀神明，却没法用刀架在人脖子上让他们听命于自己。

这些人不是他的部属，更不是听令的士兵。

他们只是被临时塞进同一个“班”里的孤岛。

……孤岛永远不会自己拼成一片大陆。

林妄靠在武器架边，低头看着地面，有些烦躁地抬手掐了掐眉心。

脑子里已经飞快地开始转动。

这帮人不怕输，不怕伤，不怕死，他们怕的是——被人看不起。

怕的是在能力者之间失去“面子”。

而他，偏偏刚刚“打脸”打得最狠。

要重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必须换一种方式。

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真的听话一次？

林妄盯着那几张还带着不服气的脸，心头一阵躁意翻滚。脑海中飞快地筛选着可能的破局手段，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真正撬开这帮自视甚高家伙心理防线的办法。

“徐晚。”他低声喊她的名字。

“干嘛？”徐晚转过头，一脸理所当然的置身事外。

“你真就一点建议都不给？”

徐晚看着他那副像要把整支队伍掐死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耸耸肩：“我不是没劝过他们，他们就像一群刚断奶的幼崽，谁也不服谁，还都自觉是狼王。你让我劝？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林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咬紧后槽牙，眼神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你是打算真就这么放弃指挥？”

“不。”他缓缓摇头，眸底浮现出一抹危险的锐光，“我决定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打，打一顿打服。”

徐晚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来。

“你总算说了句像你自己的话。”她点点头，眼神微亮，“可以，我帮你。”

林妄挑眉：“你会帮我？不是不想掺和？”

“我是不想掺和无意义的争吵。”她嘴角一勾，显然兴趣正浓，“但你要打架，那就有看头了。”

“你负责殿后，我来收割。”

“行。”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种战场上才有的默契似乎就在这一秒悄然诞生。

不多时，风声走漏了出去。

“林妄要动手？还要全员一起上？”

“他疯了吗？以为自己刚砍了十只神明就真能对我们这么嚣张？”

“呵，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那些话传入耳中，林妄没有半点动容。

他站在模拟战场中央，姿态平静得像是在晨跑前做热身。眼神淡漠，动作从容，仿佛全然不把即将面临的多对一战局放在眼里。

远处，梁思杰回到了观察室。手里还拿着刚刚泡好的茶，一边抿着，一边颇感兴趣地透过全息投影看着林妄那边的动作。

“终于来了点意思。”他笑了笑。

战场外围，A班的成员陆续站定。

一共十四人，除了之前被林妄击溃的几个稍微显得犹豫，其余人都神色坚决，甚至有人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

“你确定要这么做？”陈中原咬着牙看向林妄，声音里带着克制后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