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单挑

陈中原想说什么，被徐晚轻轻拉了一下。

“他不是逞强。”她低声道，“他是有把握。”

对决开始

林妄和梁思杰的格斗技巧，起初不分伯仲。力道的碰撞、节奏的控制、重心的转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但没过多久，林妄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梁思杰的攻击并不花哨，反而沉稳得近乎保守，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从经验和死亡里爬出来的“防御反击模版”。最初他以为对方只是在节省力气，后来才发现，那根本是一种压制。

压制的来源，是能力。

只用了【御守岿然】的10%，梁思杰就像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根本无法撼动的壳。不是绝对防御，而是——对节奏的彻底统治。

林妄几次试图变招，从肘部撕开防御，从步法绕后，从角度切入。他用的不是蛮力，而是计算出来的破绽。

但每次破绽刚显现，梁思杰便提前完成了转移或迎击，就像是提前看见了林妄要做什么。

林妄试图拉开距离再度分析，结果反被梁思杰用一次极其朴素的前压封住后撤空间，甚至短暂地把林妄逼入了被动。

林妄站在原地，呼吸绵长，看似随意地甩了甩手腕，实则心中在迅速整理刚才的战斗片段。

【左膝的发力点偏后，腰部发力延迟半拍，护甲之下应该还藏有一层能量反馈结构……】

他眼神依旧平静，像是没被逼入下风，反而只是在观察一场“演出”。

“你在留手。”梁思杰说得不轻不重，像是确认，也像是在试探。

“彼此彼此。”林妄淡淡回答。

两人交手的过程，说是单挑，更像是教科书和反教科书的比拼——林妄精于破招、变式、分析预判，而梁思杰则展现了什么叫“战场经验碾压”。

哪怕只用了【御守岿然】的十分之一强度，梁思杰依旧像座不动如山的堡垒。他的防御是活的，每一次架挡，每一个角度，像是能提前预知林妄出手轨迹。

“你的反应力和战术直觉很强。”梁思杰似乎也不打算再伪装什么，“但光靠这个，还压不住我。”

“我不是想赢。”林妄轻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测试你的极限在哪。”

他这句话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客套。他每一次出手都极精准，却总在快要命中要害时收力、偏转，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在“解构”梁思杰的战斗体系。

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实战型强者，擅长将能力与格斗融为一体——哪怕只剩10%的能力输出，也能巧妙融合到反制动作中，达成“引力牵制”、“震动卸力”、“肌肉震荡反馈”……种种效果，根本不像一个正常抑制状态下的觉醒者。

如果不是林妄早已拥有破幻之眼，清楚识破这些“技巧”是能力延伸的结构表现，他恐怕真会误以为这是纯肉体技巧碾压。

打到第七分钟时，林妄一个轻巧的空翻后撤，主动拉开了距离。

“够了。”他说。

梁思杰收回手势，盯着林妄几秒，忽然笑了。

“你怕了？”

“不是怕。”林妄摇头，“是敬。”

“敬我？”

“敬你这十年来磨出来的每一寸战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以及——你故意留下来的破绽。”

梁思杰挑眉。

林妄目光平静：“你左侧的护甲连接位，从第三分钟开始就反应迟缓，我猜……那是一种故意放出来的假信号，目的是引我去试探，从而引导我暴露节奏，拖入你设定好的战斗周期。”

梁思杰没回应，只是轻咳了一声，像是被人看穿之后的无奈，又像是某种认可的笑。

“不错，有点东西。”

林妄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得意。他知道，自己已经试到极限，再多一步，就该轮到顾星衍的眼线开始警觉了。

他朝后退了一步，收起了架势：“我到这儿就行了。”

梁思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转过身，面对还站在训练场边观战的那群学生。

“林妄打得不错。”他语气淡淡，“但我知道，你们这帮小家伙，还憋着点别的念头。”

围观的A班学生面面相觑，有些人下意识看了眼林妄，却发现他已经毫无波澜地走回了队列，像是刚才那场针锋相对的试探只是热身。

林妄毫无波澜地走回队列，脚步不急不缓，脸上神情如常，像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实战模拟。

可A班的人群，却悄然沸腾了。

独自挑战班主任，这种事在过往的一班学生中也许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林妄确实打的漂亮。

尤其林妄还在全员都观望、犹豫的时候，自己走了上去。

他把一部分不满和质疑，挡在了自己身前。

这一点，廖芷妍看在眼里。

不等林妄站定，她便迈步走到他身侧，语气一如既往干净利落：“你刚刚，挺扛得住。”

林妄微微一笑，“还行。他确实比我想象中难缠。”

“你让我们少挨一顿。”她顿了下，压低声音，“你打完之后，他明显收了几分。”

“有用就好。”林妄轻描淡写道。

廖芷妍瞥他一眼，“你不是单纯想打他对吧。”

林妄没有否认：“我想知道他在能力压制状态下的真实水平。”

“结果如何？”

“技巧和节奏都顶级，最麻烦的是他对自己的‘御守岿然’掌控得太精细了，能用能力辅助体术的每一瞬间都踩得准。”

林妄说着，目光平静，“你看不出他出招时启用了哪一段防御强化，但你能感觉自己下手就是打在棉花上。”

“那还挑战个什么劲？”廖芷妍皱眉，“全员一起上也不见得能压他。”

林妄却摇头，“不是打赢，是打通。”

他侧头看向廖芷妍：“你不觉得他是在教我们‘怎么打赢一个你打不穿的敌人’吗？”

“……你觉得他这是训练？”她眼神一变。

“是。”林妄点头，“换个角度，你试图打败一个没有破绽的对手，就必须制造破绽。”

“这场教学的重点，从一开始就不是‘赢’，而是——合作。”

廖芷妍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你有计划了？”

林妄没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训练场边上聚集的A班学生。

“把大家叫过来吧，”他淡声道，“我来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