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只做知己好友

常仁轻笑：“王爷回府，这个时间，齐姑娘应该和王爷一起用膳才是。”

“却在我房间发呆，我便知齐姑娘有意避之。”

齐清雪倒也没有隐瞒，苦涩地扯起嘴角：“你既然看出，我便也不再隐瞒，不日我便要进宫做那个所谓的大国师，且不能随意出宫。”

“与公子再见不知何时。”

常忠恰好推门而入，听到这句话，便也叹气。

“齐姑娘。”

常忠这边她已经交代过了，所以也不避讳着。

“现在公子还不知晓我要进宫，你们也不许多嘴。不然以他的性子，怕不是要到皇上面前求情，若是失了分寸，引得龙颜大怒，那我岂不是白换他回来。”齐清雪语气淡淡，可难掩苦涩。

常忠恨得咬牙切齿：“当真是没有天理，如今王爷脱困，齐姑娘却又要被禁宫中，实在欺人太甚！”

常仁知晓齐清雪的用意，便也不再劝说什么。

“齐姑娘义薄云天，我实在是佩服。日后齐姑娘有何需要尽管开口，我常仁在所不辞！”

常忠不甘示弱：“我也是！”

慕容渊不知道等了齐清雪多久。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周围下人都能感受到压抑的氛围，一个个头都不敢抬。

常忠定会转达他的意思，可齐清雪却迟迟没来。

除了她不想来，慕容渊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刻意躲避已经十分明显。

难道是她的心意和他不同，不好开口拒绝，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她？

慕容渊心头烦闷，一杯冷酒一饮而尽。

还不够。

还是没办法缓解半分他心中压抑。

一杯接着一杯，他鲜少会这样喝醉。

酒量一般的慕容渊很快就醉了，眼前事物也开始模糊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出现齐清雪的模样。

烛光下，她美得不可方物。

慕容渊只觉是幻觉，拿起酒杯苦笑，正要抬起，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

“公子莫要再喝了。”

是她的声音。

慕容渊瞬间清醒大半，齐清雪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借着酒劲，他难得失控，反手扣住她的手。

“齐姑娘不打算给我一个答案吗？”

称呼又变成了一开始的。

他不敢贸然逾越，生怕她有半点不高兴。

齐清雪就像是还是上天赐给他的，总是在他危难的时候出现。

却不真正的属于他。

“公子说笑。”

“什么答案？我听不懂。”齐清雪抽回自己的手。

若是能在她走之前，让慕容渊对她凉了心，那是不是待她进宫时，他就不会伤心得失了方寸？

齐清雪就是怕他会不知分寸的找上皇上，皇上现在本就对他不悦，若是再把他关起来。

她又要如何救他？

慕容渊是个重情义的，他是真的会为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忘了？好，你忘了，我便就再问一次。”

“齐姑娘，你可愿意我的王妃？”

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真诚。

齐清雪心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捏，酸胀得很。

“我……”

“公子说笑，我早已习惯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想让王妃这两个字困住手脚。”

“我与公子，可算得上知己好友。好友不好吗？深走一步，或许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慕容渊身形一顿。

这就是她的答案？

“是我哪里不好？”

因为醉酒，他冷冽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

齐清雪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

哪里不好？

他可是少年将军，早早立下战功，人又善良仁义。

待她更是没的说。

可是为了慕容渊的以后，这是最理智的决定。

“自然不是。”

“五殿下哪里都好，是我的原因。我不想被情爱困住手脚，我更喜欢一个人。”齐清雪将事先在心里演练好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

慕容渊垂下眼帘。

“原是如此。”

他还以为他们情意相投。

没想到，只是他一厢情愿。

有些话，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慕容渊苦涩点头：“好，我以知晓齐姑娘的意思。以后与齐姑娘，只做知己好友。”

一顿饭，吃的不是滋味。

齐清雪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味同嚼蜡，倒是浪费小梅的好手艺。

二人没有再说话，四下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才吃几口，齐清雪便放下碗筷。

“公子，我吃好了。今日有些疲乏，先行告退。”

慕容渊喉结滚动，到嘴边的话，终是没有再开口。

他就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是一杯冷酒下肚。

齐清雪躺在床上，窗外月光洒进来。

她眼睛透亮透亮的，没有半点困意。

两个人，各怀心事，彻夜无眠。

第二日，齐清雪便找到常忠。

“常忠，正好我有一事要同你商议。”

齐清雪不等常忠开口，便说道：“你能不能把慕容渊支出去几天？我猜皇上心急，怕是近两日就会下圣旨。我不想让慕容渊知晓此事，你若是能将他支出去两天，我走时留下一封离别信，他便不会再疑心我的去处。”

常忠穿着粗气摆手，等缓和了几分，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齐姑娘……不，不必支走王爷了！”

“我一大早就不见王爷，他早膳都没用，我猜是出去散心了！”

“以前就听王爷说过一嘴，闲时要去辛州。”

“那里风景优美，山美水美，姑娘也长得漂亮，就是离得远……”

常忠说到一半，才察觉到自己说差了话。

他挠了挠头：“齐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爷既已心属于你，自然不会轻易变心的！”

齐清雪缓缓垂下眼眸，长翘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

看不清她的情绪。

“也好，若是能遇到心仪的姑娘，岂不美哉。”

常忠一听这话，急了：“齐姑娘，王爷他对您的心意，您又不是不知！他怎可能轻易就喜欢上别人！”

齐清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却未达眼底：“已经不重要了。”

常忠还想再开口，齐清雪却摆了摆手：“常忠，你切勿忘记我嘱咐你的，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去向。”

圣旨来得比齐清雪想得还要快。

临近傍晚，身着朱雀色太监服的太监首领捧着圣旨快步而来。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