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自掏腰包赈灾买粮

不论是哪一种，想拿到朝廷拿钱无异于等天上掉馅饼。

齐清雪拿起筷子，又放下，看向慕容渊。

“公子，城内的粮食还能再坚持几日？”

慕容渊本不欲拿这些事让她忧心，不快的看常忠，后者忙低下头，骂自己多嘴。

慕容渊不愿骗，无声一叹。

“最多不过十日。”

齐清雪指尖微动，十日——脚程慢的人，从京城赶来安州，就需要这个数。

再不想办法。

到时候难免会乱中出岔子。

“此事拖不得，公子，我这就修书一封回京城，让燕儿从衣铺和酒楼取钱买了粮食送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慕容渊的大掌按住，疑惑回眸。

“公子？”

慕容渊收回手，目光移向一边，缓声道：“那些钱是你辛苦所得，你留着傍身，我另想办法。”

齐清雪稍一寻思，就猜出他未宣之于口的心思。

没想到金大腿骨子里还有不花女人钱的大男子主义。

她嘴角泄出笑意，赶在慕容渊看见前压下，板起小脸道：“王爷此言差矣。”

“那酒楼和衣铺本就是公子的，若公子不给我，我又从何赚到钱？分你银子本就是应该的。”

“你……”慕容渊欲言，齐清雪声音微大，让他没有插话之机。

“而且，我拿出这钱，并非是为了王爷。”

慕容渊不解她意，她解释。

“这钱并非用在公子身上，而是用在安州的百姓身上，自然是为了他们。”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本事不大，只能拿出银子，解眼下之困境，公子还要拦着我不成？”

分明是寻常的语气，却掷地有声，一字字像敲在常忠心口，连血液都沸腾起来。

说得好！

慕容渊同样动容。

他想到已身首异处的周长林。

周长林受百姓供养，却寡廉鲜耻地压榨百姓，而齐姑娘一介女子，却心怀万民。

这叫他如何能不喜呢。

慕容渊喉结滚动，又想到两人离京前一日的约定……他等不及地想要她回复。

可眼下实在不是好时候。

罢了，再等等吧。

齐清雪不知他的心思，简单用过饭，叫人拿来纸墨，三两笔写好信，卷入竹筒中。

“咕咕咕。”

白雪盘旋落窗边。

齐清雪拿出几粒五谷调配的饲料放窗台，趁它低头啄食的空隙，将竹筒绑上它腿。

“去吧。”

等白雪吃完，她轻拍她脑袋，目送它展翅飞入天际。

“李姑娘，白雪回来了！”

暮色四合，白雪的身影似是破晓而来，稳稳当当落入王府。

常一正蹲在檐上，眼尖手快一把抓住它，去寻李燕儿。

“李姑娘快瞧，它腿上还有信，定是王爷或姑娘写的。”

李燕儿闻声赶来，拆下竹筒取出信件，展开看见鬼画符似的字，喜形于色。

“是姑娘写的。”

她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渐渐拧起眉。

“姑娘说，让我们把酒楼和衣铺的现银全取出来，买了粮食，送去安州……这是为何？”

“我猜定是王爷遇到了难处，不管这些，我们听命办事就是。”

常二机灵得多，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晚齐清雪悄悄溜走，翌日一早他们兄弟几人寻遍王府不见人，简直魂飞魄散。

后来看见她留下的香囊和信，心还是悬着。

京城到安州路途遥遥，保不齐遇见什么坎坷……他们不敢想，恨不得立即去追人。

偏偏主子未有吩咐，他们不敢妄动。

短短这几日，他们的心在刀山火海里滚了几次。

今日看见姑娘的信，才如获大赦。

老天保佑，幸亏姑娘无恙。

但他们疏忽职守的罪名还在，正愁免不得被王爷责罚，将功赎罪的机会就送什门了。

只要他们办好这差事，料想王爷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常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李姑娘，你把钱给我，这差事就交给我们哥俩吧，保管出不了差错。”

李燕儿在这人生地不熟，也只信得过他们二人，同意下来：“好，你们等着。”

她去衣铺和酒楼走了一转，拿回厚厚一沓银票。

“都在这了。”

常一指头沾水，数过一遍后，嘴张得能塞下鸡蛋：“共一万两银子。”

真多！

以前两个铺子三五年都不见得有这么多银子，多亏齐姑娘有本事……

事不宜迟，几人立即去采买。

二两银子可买三石粮食，几人共买了一万多石粮食，几人跑遍京城粮铺，买下一万多石粮食，花费八千两白银。

粮食在王府堆成了山，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搬。

其中一个粮铺的掌柜见了，叹为观止。

“公子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一石粮食够一个青壮小伙吃一个多月，你买这么多，够养一万人一个月了。”

常一常二扛着粮食，随口答道。

“我们家王爷要的。”

战王？

粮铺老板心思活络，眼睛珠滴溜溜转。

翌日。

常一常二雇了车队，押送粮食出京。

粮食装满上百辆马车，绵延百丈，一眼看不到头，声势浩大，不少百姓沿街看热闹。

“啧啧啧，这么多粮食，我家几口人吃十八辈子都吃不完，不知是要运到何处？”

昨日问话的掌柜混迹其中，抓着把瓜子嗑。

“我猜是安州。”

旁边人问他怎么知道，那掌柜就把昨日问到的说了一遍。

“既是战王爷要的，战王爷人在安州，那定是往安州送的了。”

“有道理。”

“可战王赈了灾就回来，哪吃得完这么多粮食？”

“你糊涂了？你自己都道战王在赈灾，他吃不完，那加上安州百姓，难道还吃不完？”

众人才恍然大悟，又冒出疑惑。

“不对啊，朝廷赈灾，采买押送都有朝廷的人办，我看这阵势不像啊！”

众人暗自思索，灵光乍现。

“难道这是王爷自掏腰包买的？”

众人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答案合情合理，不由感慨万千。

“若真是如此，战王的家底都要掏空了吧？”

“战王真真当得起为国为民几个字，近来关于战王的流言颇多，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无风起浪。”

“就是……”

这些议论常一常二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