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林家母女的下场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林父倒吸一口凉气。

若说打板子是伤身，这个便是诛心，他进退两难。

“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林大人只能选其一。”慕容渊好整以暇道，“你可得想好了。”

“我不答应！”林卿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经过一番折腾，她青丝散落，姿态却依旧高高在上。

“我堂堂郡主，贵为金枝玉叶，绝不可能去做那低贱的尼姑。”

若真去了，她会成满京的笑话。

这比让她死还难受。

林母的想法一般无二。

这些年来，她不少仗势欺人，这么灰溜溜回老家，不知得被怎么挖苦。

“由不得你。”慕容渊言简意赅。

林母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视慕容渊深邃的眸子。

“就算由不得我们，我夫君是天子之臣，我们身为他的家眷，就算有万般错误，也不该由王爷擅自处置吧？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怕是要说王爷越俎代庖，心怀不轨。”

“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为本王考虑，真真让本王受宠若惊。”慕容渊勾起一抹讥笑。

“父皇这些日子忙于打坐，不理政务，你想闹到母后面前，左右自家人，皇后没有不袒护的道理。”

被戳穿心思，林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把帕子绞成了麻花。

慕容渊负手走了几步：“且母后若真敢包庇你们，明日就得被群臣口诛笔伐，林大人，你是如何想的，嗯？”

还能如何想。

两害相权取其轻，林家能有如今的体面，全靠皇后撑着，林家自然得以她为重。

相比之下，林母和林卿卿无足轻重。

林父摘下官帽，搁在膝边，笑得比哭还难看：“下官选后一个，送夫人回老家，让卿卿出家。”

“父亲！”

“老爷！”

林母和林卿卿的声音一前一后。

林家头也不回：“自作孽不可恕，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我能为你们挑的最好的下场了，不必多言了。”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叫来靠得住的下人准备马车，趁天还未亮送走林夫人。

林夫人不肯走，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眼中含泪，一步三回头地上马车。

林卿卿拼命挣扎，下人得了林父的首肯，直接一手刀打晕她，将人带走。

昨晚这一切，一夜时间已过去。

天边现出鱼肚白，公鸡起鸣，夜色褪去，隐约可见远处的远山重影。

齐雪清又困又乏，这会是真睡着了，等一行人打道回到王府，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见慕容渊舍不得叫醒她，常忠体贴询问，“要不属下去叫丫鬟出来，背齐姑娘回去？”

“不用，本王来。”

经过前面的拥抱，慕容渊开了闸似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已不觉得有何不对。

他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齐雪清，步伐沉稳往里走。

下人退至两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

李燕儿和小梅哄邱瑜睡着，提心吊胆地等了一晚上，看见他抱齐雪清回来，两人先是欢天喜地，又羞红了脸。

王爷和齐姑娘可真是……不拘小节。

“王爷，姑娘可还好？”

慕容渊轻手轻脚把齐雪清放在床上，见她似有所感，蹙起眉心，他呼吸一滞。

好在她并未醒来，很快又沉沉睡去。

他轻吁一口气，生疏地为她盖被子，掖好被角，方才回答：“齐姑娘只是受了些惊，未伤大体，你们去休息吧，此处有我即可。”

“那就好。”小梅安下心，也不留在这碍眼了，拉上李燕儿离开。

犹豫片刻，她没拉上门。

屋内只剩两人。

烛光摇曳，齐雪清长睫低拢，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投下暗影。

慕容渊鬼使神差的抬手，用指尖隔空描绘她安然的睡颜，心软得一塌糊涂。

朝阳破云而出，下人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

日上三竿时，齐雪清迷迷糊糊睁开眼，正撞上慕容渊满是血丝的眼，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在这，咦？我昨夜怎么回房的？”

慕容渊神色略不自然：“我刚刚路过，便进来看看你。”

这明摆着是说谎。

而且他对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显然是心里有鬼。

她心中有猜想，面上装得一无所知：“是我不好，让公子为我担心了。”

慕容渊握住她的双肩，不让她往下说：“不好的分明是我，当初带你来京城时，我口口声声说过会护你周全，却没有做到。”

他满是懊恼。

他在战场上无往不胜惯了，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想到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也提醒了他，他定下心神。

“我不能时时护你左右，便连夜给你挑了些人，你看看可还合眼。”

他抬声喊“进来”，常忠带着人应声鱼贯而入，齐齐排开。

这些人都生得人高马大，虎口布满厚厚的老茧，目光如炬，裹挟着久经沙场的气息，看得齐雪清安全感满满。

她当然乐得有人保护自己。

只是太爽快的收下，与自己的人设不附，假意推拒道：“这次不过是意外，我虽不知郡主为何对我下手，但想必是我有错在先，我以后多多注意，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何必这么麻烦？”

她啊，真是太单纯了。

慕容渊无可奈何，只能软和了声音，徐徐解释：“你并未做错任何事，是外头太多人盯着我，你被我连累，以后这样的是非只会多，不会少。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她欲言又止，他加重声音。

“不准再拒绝。”

“那好吧。”齐雪清万般无奈地点头，“不过他们的月例得我自己出，公子，你说多少钱？”

说罢，她拖着“虚弱”的身躯，从床头的柜子摸出钱袋，大有慕容渊不要，她就不同意的架势。

慕容渊托住她的背，叹了口气：“依你，他们每人只要半两银子的月例。”

“这么少？”齐雪清半天合不上嘴。

几个暗卫腹诽王爷真是睁眼说瞎话，半两银子还不够他们的月例的零头呢！

收到主子警告的目光，几人心领神会，张口就来。

“不少了不少了，这年头行情不好，半两银子绰绰有余。”

“就是，姑娘要不收留我们，我们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姑娘，我们平日闲着，还能给你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