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比试厨艺

齐雪清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是我今日赶集遇到的，只此一份，就买下了。”

原来如此。

小梅恍然点头，不疑有他。

齐雪清和她相对而坐，听她的声音如流水倾泻，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

念到一半，小梅声音渐小，神色犹疑：“姑娘，这道菜的方子略有不妥。”

“怎么不对？你说给我听听。”齐雪清不擅厨艺，不过很乐意洗耳恭听，端正坐姿。

小梅手指着一处：“这方子写的是辣子鸡，做法极好，挑不出错，美中不足的是上头写要用整鸡——虽说外头十有八九都用的整鸡，但我在顾府时试过，只用鸡腿肉做出来更酥更香。”

她说得头头是道，齐雪清琢磨出不一般的意味，欣喜地握她的手。

“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下厨颇有心得？”

小梅羞涩一笑：“算不上心得，只不过闲来无事瞎琢磨罢了。”

这显然是自谦，齐雪清不肯信，又拿出剩下几道方子，问问她可有见解。

小梅果然又指出几个自觉不好之处，附带改进方法，说得口干舌燥，她捧杯饮水，这才发现齐雪清目光灼灼。

她呼吸一窒，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姑娘怎么这么看我？”

齐雪清轻轻眨眼，柔柔一笑：“你说得极好，正好今日的晚饭还没有着落，你可愿意下厨，做给我尝尝？”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梅松了口气，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眼看日头西落，夜色蠢蠢欲动，她即刻去厨房。

齐雪清将方子收好，跟上她的后脚，倚在门边看。

小梅撸起袖子，生火煮饭，煎炒烹炸……干脆利落。

不出多时，厨房内烟雾缭绕，香味四溢。

等李燕儿回来时，院中的石桌摆满了菜，小梅拿碗出来，招呼两人：“开饭了。”

齐雪清早被勾出馋虫，用热帕子净过手后落座，先夹一筷辣子鸡送入口中。

辣子鸡外酥里嫩，香辣可口，果然好吃！

李燕儿感叹：“小梅的厨艺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好，这些日子过去，竟又见长了。”

“没有没有。”小梅赶忙摇头，看了齐雪清一眼，“都是姑娘的方子好，让我借鉴了不少。”

“能活学活用，也是你的本事。”又尝过另外几道菜，齐雪清搁下筷子，自己真是挖到宝了。

古代没有网络查阅天下事，因此手艺只在血缘中口口相传，更有“一门手艺活三代”的说法。

厨艺自然也不例外。

是以齐雪清才选择用积分兑换。

可现在看来，似乎多此一举了。

秘方再好，那也是照本宣科，哪及小梅的一半……可惜她发现太晚，后悔晚矣。

她心中隐隐冒出一个主意，不过不急着宣之于口，等李燕儿和小梅填饱肚子，她缓缓开口。

“小梅，我有事和你商量，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姑娘直说就是。”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小梅不自觉挺直背，屏气敛息，听见齐雪清的声音清晰传来。

“我才接手王爷的酒楼，正愁没有可用的人手，你可愿意帮我，去酒楼做菜？”

小梅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吗？”

齐雪清肯定的点头，小梅一下子瞪大眼，欣喜如潮水涌上。

这么好的差事，简直和天降馅饼无异！她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可心念一转，她绞紧十指。

“我……我到底是女子，怕自己会拖姑娘的后腿。”

“你是女子又如何，在我看来，你不比男子逊色。”齐雪清拍拍她的肩，又摇头叹息，“还是你不愿意，才寻这莫须有的借口？”

小梅心头一慌，蹭一下起身：“不是，我愿意，我愿意的！”

看见齐雪清眼中的戏谑之色，她才回过味，原来姑娘是有意逗自己，扭扭捏捏的绞手。

此事就算定下了。

翌日一早，晨曦才现，齐雪清带小梅前往酒楼，当众宣布小梅以后在后厨做事。

此话一出，仿佛水滴入热油，顿时炸开了锅。

立即有人上前，粗声粗气道：“我不同意！姑娘，我们酒楼能名扬京城，靠的就是咱们兄弟几个的一手好厨艺，你平白加个人算怎么回事？”

齐雪清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厨子老王，在酒楼颇有声望，一呼百应，其余人跟着嚷嚷。

“就是，姑娘，炒菜可是个体力活，她一个女子不添乱就不错了，姑娘可别胡来。”

“来日要是出岔子，不是自毁招牌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无形大石，压在小梅的脖颈，她的头几乎垂到地上。

齐雪清不慌不忙，等众人声音渐歇，才环顾一圈开口。

“你们都打着为酒楼好的旗号，难道没掺一点私心？”

清澈见底的目光好似一面照妖镜，几人目光闪烁。

当然不是。

后厨是个油水多的地方，不仅自己可以偷偷摸摸大饱口福，还能打包剩菜，让家人沾光。

加一个人进来，他们就得分一份油水出去，自然不肯。

在场人中，只有老王光明磊落，腰杆挺的笔直：“当然，这么多年，我已把酒楼当成半个家了。”

“那就好说了。”齐雪清负手走几步，绵言细语，却充满不容置喙的意味，“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担心小梅的厨艺，不如诸位比试一场，高下立见，如何？”

见在场人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她故意唉声叹气。

“若你们不敢，我也不勉强。”

被这么一激，老王哪还顾得上三七二十一，手锤桌：“说谁不敢？我第一个同意！”

其余人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酒楼后厨长宽三丈，平日里绰绰有余，今日挤满人，略显拥挤。

几个厨子各占一口锅，看着他们十足的架势，小梅没什么底气。

齐雪清心如明镜，在为她系围裙的间隙，柔声道：“我相信你。”

小梅闻言打起精神。

不管结果如何，她定要好好发挥，不辜负姑娘的信任。

众人定下比试的第一道菜为酒店的招牌——麻婆豆腐。

这道菜看似简单，其实窍门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