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康伯与梁伯

覃风甩去身上的灰尘，与所有士兵一起单膝跪地，抱拳禀道：「禀……」

他刚开口，梁伯轻轻抬起右手，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了过去。覃风猛然一滞，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他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改口，语气中多了几分谨慎：「……所有邪祟已被歼灭！」

康伯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满意的笑意，「退下吧。」

「是！」覃风应声站起，披风一扬，转身喝道：「收兵！」

随着号令落下，所有士兵的身影瞬间虚化，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黑雾覆盖的阵法开始缓缓消散，露出了小区原本的样貌，远处的晚霞也逐渐重新映照在天际。公园中只剩下两位老者与鼠哥，那紧张肃杀的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得的宁静。

梁伯笑着看向鼠哥，打趣道：「这感受怎么样？」

鼠哥怔怔地站着，许久才回过神来，深深拱手道：「感谢两位老人家救命之恩！只是……」他说到一半却欲言又止，神色间透着几分复杂。

梁伯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毫不隐瞒地直接说道：「你以后还会遇到许多类似的事情，逃不了的。」

鼠哥听了这话，表情愈发复杂，眼中写满了迷茫和抗拒。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参和进去……还有，刚才你提到的白云山人，那是不是就是我之前在古墓里听到的声音？」

梁伯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情，你现在可能不信，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宿命注定的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

「可是……我……」鼠哥皱起眉，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伯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阴阳盟约已届，这世间乱事只会越来越多。你想逃也没用。」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深意地看向鼠哥：「何况……你是阳山法脉的传人。」

鼠哥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写着茫然：「什么阳山法脉？我完全听不懂！」

梁伯和康伯对视一眼，神情间皆是惊讶：「你不知道？」

「不知道，真不知道！」鼠哥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我是阳山人没错，但我从来没听过什么阳山法脉！」

康伯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梁伯，而梁伯则拍了拍康伯的肩膀，说道：「他身上没有半点修为，这话的确没撒谎。怕是他老祖宗留下的传承没有人告诉他吧。」

康伯点了点头，似是认同，却依旧说道：「这样就下定论还是太早，怕是他老祖宗另有算计。」

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帮我个忙，如何？」

「帮忙？」鼠哥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心头却已敲起警钟，忍不住试探地问：「什么忙？」

康伯淡然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帮我去王家祖坟走一趟。」

「什么？！」鼠哥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两位老人家……不不不……两位大佬，第一，我不是盗墓贼啊，挖人祖坟这种事我根本不懂，也不会去做。第二，万一进去以后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机关、怪物甚至鬼……我这小命百分百得栽在那里啊！」

他转过头，低声嘀咕道：「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大佬，神通广大、刀枪不入的……」

康伯听罢，不怒反笑，学着鼠哥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第一，你用不着偷偷摸摸挖盗洞，而是会在王家人的允许下光明正大地进去。第二……」说到这，他目光一瞥，带着几分揶揄地看向梁伯，「屎棋梁——」

梁伯顿时皱了皱眉，轻哼一声：「注意点形象！」

康伯咳嗽了两声，语气恢复正经：「老梁会暗中保护你，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都出面保护我了，那你们直接去不就行了吗？」鼠哥一脸无语，「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康伯闻言，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深意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放心，这事儿不会坑你，也是对你的一个历练。坦白说，你是我们看中、看好的人。」

鼠哥闻言，连忙摆手，满脸嫌弃：「大佬您可别抬举我了，我还是做个普通人就好。大风大浪的，真不是我的菜。」

两位老人听罢，同时哈哈大笑，梁伯语气中带着些戏谑：「命运这种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今天我们找你，明天其他人还是会找你。这就是命。」

「好了。」鼠哥还想问更多，可康伯摆了摆手，「三天后，我会再联系你。」

话音刚落，他随手一挥衣袖，鼠哥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公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刚才还站在那里的两位老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鼠哥愣愣地站在原地，风吹过，晚霞渐渐染红天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公园，忍不住小声嘀咕：「什么命啊、宿命啊……也太玄乎了吧……」

可心底，却莫名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平凡生活，似乎真的已经画上了句号。

他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高人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还顺道硬塞了个事过来。哎……最近真背，要不去那傻破电站，啥事情都没。」

他摇了摇头，心里乱糟糟的，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向回家的路。

上楼梯时，他盯着自己的门，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他想起之前康伯和梁伯对付那群西装男时，Jason确实不见了，要是那家伙当时也被斩了，事情倒也简单。可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却更加发毛，总觉得 Jason没那么容易完蛋，而且，还隐隐有种荒谬的直觉——Jason正在家里等着他。

鼠哥站在门前犹豫了几秒，还是用钥匙插进锁孔，咔擦一声轻轻打开了门。他先是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正打算松口气，屋里却传来一把清冷的女声：「别躲在外面了，进来吧。」

鼠哥顿时一哆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他想转身跑，可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已经在他屋里了，那就说明根本不给他跑的机会。硬着头皮，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他开灯后，目光立刻被一个背对着他的女子吸引住了。

那女子身材纤长，高约一米七五，双腿修长笔直，腰身柔韧且匀称，身着一身紧身衣，那衣料看上去不像普通布料，而更像是某种异兽的皮肤，表面覆满细小的鳞片，随着她的呼吸轻微起伏，仿佛具有生命般诡异地一张一合。尤其是紧身衣隐隐泛着的紫黑色气息，在昏暗灯光下流转游走，让人不由得为之屏息。

她的脸被面罩遮住了鼻子和嘴，只露出一对柳叶般秀气的眉和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神却带着与她外表截然相反的冰冷淡漠。那头乌黑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在身后，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额角，为她增添了一抹娇媚的柔美。

她轻轻地捋了捋鬓角的发丝，转过身，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可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你，可你怕不是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