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借钱

自从林如玉被饭店开除后，她四处求职，却处处碰壁，身无分文的她，只能流落街头。

天气越发冷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林如玉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这个年她还没过就要先被冻死了。

许久，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林如玉脑海中诞生。

那便是去借钱。

凭借林如玉自然是不可能借出钱来，林家在镇子上的风评并不好，但如果是周如玉的，与周家交好的人家比较多，如果凭借周家人的身份，说不定自己就能借到钱。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周家的掌上明珠，却因被抱错在林家吃尽了苦头。

既然如此，周家人理应补偿她。

林如玉哆嗦着双手，套上那件满是补丁旧棉袄，对着模糊不清的镜子整理了下头发。

怀揣着紧张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朝着镇子东头的赵家走去。

一路上，狂风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脸颊，她不得不弓着腰，脚步踉跄地一步一步前行。

街边的老树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嘎吱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如玉终于站在了赵家门口。

此刻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她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敲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砰砰砰”。

“嘎吱——”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形微胖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林如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寒冷和紧张抖得厉害：“阿姨，您好，我是周如玉，周成汉是我父亲，我……我有点事想求求您。”

赵阿姨一听，心里一紧，周家有个女儿，自己一直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见过，怎么突然在这冰天雪地里找上门来了？

见她这反应，林如玉瞧出赵阿姨眼中的疑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阿姨，我家现在完了，真的完了。”林如玉忙不迭地接着说，“我爸心脏病突然犯了，倒在床上起不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憋得青紫。”

“家里还欠着银行一屁股债，那些催债的人天天上门，又吼又叫的，吓得我妈直哭，您看看这大冷天的，家里连买煤的钱都没有，昨晚我就被冻醒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一家人都得被冻死在这冰窟窿里，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找您。”

说着，她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我知道叔叔和我爸爸关系好，所以才……”

赵阿姨本就心软，听到这番话，再看着林如玉被冻得青紫的脸，还有那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心里的疑惑瞬间变成了关切。

她连忙把林如玉拉进屋内。

这孩子太可怜了，周家突然遭了这么大的难，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一进屋，热气裹挟而来，暖烘烘的气息让林如玉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缓和。

屋内布置简单，一张掉漆的木桌，几把旧椅子，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

接着，赵阿姨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递到林如玉手中。

“孩子，快暖暖，别冻坏了，慢慢说。”

林如玉双手捧着杯子，暖着几乎冻僵的手，抬眼扫了扫四周，看到墙上照片里赵家人幸福的笑容，一丝羡慕在心底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周筱月，现在的她也应该会过得如此幸福，这一切都怪周筱月。

犹豫片刻，林如玉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阿姨，我知道这事儿特别突然，可我家真的火烧眉毛了，您能不能借我五百块？”

说出这个数字时，她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五百块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过上好些年安稳日子。

这些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林如玉紧张地盯着赵阿姨的脸。

听到这个数字，赵阿姨笑容瞬间僵住，紧皱眉头，她的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个上了锁的旧木箱子，那是她家的全部积蓄。

五百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借出去了，万一自家有个急用可咋办？

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哪一样不需要钱。

而且这钱一旦借出去，怕是就再难收回来了。

但看着林如玉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那冻得红肿的双手，赵阿姨又实在狠不小心拒绝。

见赵阿姨面露难色，林如玉心猛地一沉，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带着哭腔哀求道：“阿姨，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

“可我爸现在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钱买药做手术，医生说再晚就来不及了，家里的煤也只能撑一两天了，昨晚我和我妈就裹着所有能找到的被子，还是冷得直发抖。阿姨，您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您要是不帮我们，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说着，林如玉的泪水不停地滚落，她甚至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她心里清楚，此刻只能靠这眼泪和哀求来打动赵家人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闻言，赵阿姨叹了口气，转身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赵阿姨和赵叔一起走了出来。

赵叔眉头紧锁，他也在纠结，一方面他同情周家的遭遇，想起之前和周成汉一起干活时，对方的热情，邻里之间一直互相帮衬，这份情谊不能忘。

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家的积蓄借出去后，生活会陷入困境，一家人的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这钱借出去，往后的日子可就得精打细算地过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也想帮你，可我们家真不宽裕，这五百块实在凑不出来。”

听到这话，林如玉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强打起精神，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叔叔阿姨，我懂你们的难处，借多少都行，哪怕只有几十块，也是我们家的救命钱，我和我家人一定会记着你们的大恩大德，等我爸病好了，我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