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恶业

“报仇？”我摸着下巴，对于之前李彤和那两个男孩的说辞有了怀疑，在听到李灵玉那边说出的报仇两字，我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之前女孩的模样，上大学的时候，我曾有一段时间痴迷侦探推理小说。

很庆幸我读过不少推理读物，结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后，这也让我的思维变得敏捷，观察事物的能力让我能够大致读出一个人的情绪，让在滴滴司机的生涯中里少了很多差评。

之前女孩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开心，到最后的哀求和委屈，其中的转折就是我，她俩的关系一定是很好的。

而在我想要追上去捉拿崔瑾时，那个女孩拽住了我……我清楚地记得她的神情，以及脖子上展露出的伤痕。

一个女孩子肯定是爱干净的，可她的脸上却全是灰土，而一般女孩子的校服也绝不可能像她一样全是缝线的痕迹。

李彤、李彤、苏逸晨、林宇轩、林若汐……

四个人中两男两女，我们找过其中三人，口中所说的话也几乎一致，他们说，是崔瑾害死了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说崔瑾是无目的的杀人，可我去过崔瑾的家里，楼下的婆婆对她的离去表现出了愤怒。

而怨魂，通常都只会对生前有恩怨的人出手，这就是怨字的来源，如果是一个平日里就作恶的人来说，锁定全班确实是可能的，但如果她真是个坏孩子，楼下的婆婆就绝对不会是这幅表情。

而崔瑾即便是刚才，都没有对我流露出特别强的怨恨，更像是一种恐吓，她想要吓走我，但很收敛，比如不想露出死前的样子。

她在担心，担心自己这个朋友会被吓到。

脑海中的线索在串联，我的心里有了一个朦胧的轮廓，而能够证明的办法就有一个，去问她的老师。

我吐出最后一口烟，让李灵玉把电话给邓欣媛，等到邓欣媛接了电话，我问，“你那个朋友有没有办法，找到崔瑾老师的电话？”

邓欣媛回答得很肯定，“没问题，只是你要做什么？”

“我想问问她老师，崔瑾平时是不是被人欺负。”

是的，这就是我的猜测，校园霸凌。

一个能让邻里为她感觉到惋惜的女孩，绝不可能是一个平日里尖酸刻薄，因为一些小事而记恨众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女孩，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彤和其余几个人撒了谎。

如果我的推测属实，别说是帮李彤他们超度，我甚是会踩上几脚，我的手中还有枚无常腰牌，到时候不用亲自动手，找个鬼差没事去看看，确保他们不会找到替身，先折磨个几十年再说。

他们不是喜欢欺负弱者么？那我就好好的让他们感受一下，被人随意欺辱是什么感觉。

在我上初中的三年里，我也曾有过被人欺辱的经历，他们的取笑和伤害是没法被时间磨平的，它就像是一道刻在骨头上的伤痕，每一次行动都会感到它的拉扯，提醒着你曾经是别人口中格格不入的怪胎。

他们以此取乐，伤害肉体的同时妄图杀死你的灵魂。

挂了电话，我开上车去和李灵玉他们会合，脑海中不时回想着女孩哀求的眼神，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有些重。

等和他们见了面都是凌晨一点多了，我们打算去烧烤店吃点东西然后各回各家。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灵玉因为晕车所以开着窗户看着外面发呆，想到如果推测属实自己要做的事情，我突然很想问问李灵玉的看法。

副驾驶的邓欣媛见我心不在焉，就问我，“从来没见你开车分神过，今天怎么了？”

我纠结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于是就问李灵玉和邓欣媛，“如果崔瑾是无辜呢？”

“无辜？”李灵玉不明所以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关于崔瑾的事情我有了点猜测，你们说如果她是因为校园霸凌，所以无法承受选择了自杀，那四个阴魂怎么办？”

邓欣媛本就有所察觉，在我问出想要问问崔瑾的老师时就起了疑心，她恶狠狠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四个人死有余辜，我们也不要帮他们超度了。”

“嗯？”李灵玉看着我俩一人一句，懵逼地问道：“是她们四个杀了李彤么？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那些霸凌者哪需要什么理由，可能就是因为你的家庭，因为你的长相，甚至是嫉妒你学习好，长得高。

没有理由，小孩子的恶是最直白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是他们四个人杀了李彤，你会怎么办？”

半年来，我认定李灵玉是个固执的人，从一开始下山时，他帮助我是因为觉得陈萍萍可怜，不能再让她杀人，如果杀人就会慢慢变成厉鬼，彻底无法进入轮回，只能进忘川河。

李灵玉沉默后，像是明白了我的想法，“楚哥，我不傻，不用这样试探我的看法，如果在我面前，我肯定会阻止崔瑾杀她们，因为不值得，都说天道无情，可因果报应也是存在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去管，因为这是他们四个人的报应，也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是啊，李灵玉不傻，我突然笑了，邓欣媛疑惑道：“那就是说，你阻止崔瑾是因为不想她变成厉鬼，而不是因为要保护这些施暴者？”

“是。”李灵玉回答得很肯定，我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很害怕李灵玉会超度那几个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希望人遭受苦难的样子，像是个在他能力范围内就会去帮助的人。

可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帮助的是应该帮助的人，比如崔瑾，如果崔瑾继续害人，就会断送自己的轮回，就像陈萍萍一样，对于崔瑾这种可怜人，他会帮忙超度，如果是这种罪有应得之人，他会无视。

明白了他的想法，我突然觉得我和他的差距只在方式，心是一样的，他的办法虽然会让人无法亲手报仇，可却有一丝轮回的可能，我的办法则更加激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