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晰身份

继续深入记忆，更多细节浮现出来。

柳皇后性格刚强，待人接物却极为温和。她不同于其他妃嫔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而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培养儿子和经营势力上。正是这种态度，让她在后宫中反倒站稳了脚跟，得到皇帝的信任。

前身在柳皇后的教导下，自小就接受了全面的培养。诗书礼乐、兵法谋略、经济民生，无一不精。只可惜，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性格过于温和，加上母亲的突然离世，一度意志消沉，几乎自废武功。

正想着，周全在外轻声禀报："殿下，四皇子派人送来了补品，说是听闻殿下病重，特意嘱咐御膳房准备的。"

周启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四皇子周林，当前最被看好的储君人选。此人表面温和，实则野心勃勃。母妃生前就提醒过要防备此人。

"收下吧，"他淡淡道，"就说本王感激四第体恤。"顿了顿又补充，"那些补品......"

周全会意："老奴明白，定会先让太医严格检查。"

"嗯。"周启明继续闭目回忆。

前身的记忆中，朝堂上的党争逐渐清晰起来。当前朝中主要分为三派：以五皇子为首的武勋派、以四皇子为首的文官派、以及以太子为首的皇室宗亲派。

而三皇子这一系，因为柳氏的特殊地位，原本是游离于三派之外的一股独立力量。但自从柳皇后死后，这股力量逐渐被其他各派蚕食。

"难怪他们都等着看我的态度，"周启明睁开眼，"是想看看这块肥肉该归谁。"

下午，他让周全取来了近半年来的朝报，仔细研读朝中大小事务。特别注意柳氏一系的官员们近来的举动。果然发现一些人已经开始倒向其他派系。

"周伯，"他唤来老太监，"去查一查柳家在京城的产业，这半年来可有什么变动？"

"回殿下，自娘娘离世后，几家大商号的掌柜确实换了人，听说是四皇子那边的人接手了。"

"果然。"周启明冷笑，"趁我消沉，就开始下手了。"

夜深人静时，周启明独自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交给周全："连夜派人送去江南，给柳远海。就说他侄儿想见见这位二舅父。"

柳远海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却是柳氏实际上的当家人。要重振母系势力，这位舅父的支持必不可少。

"殿下，"周全迟疑道，"柳大人这些年一直避居江南，从不涉足朝堂......"

"正因如此，"周启明望着窗外的月色，"他才是最可靠的依仗。其他人可能已经被渗透，只有他，还保持着独立。"

送走周全后，周启明取出一张白纸，开始详细记录母系势力的分布。有些人已经倒戈，有些人还在观望，还有些人的立场需要进一步试探。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每个人的真实立场。这些人中，有谁是可以真正依靠的，有谁是需要重点防范的，都要分辨清楚。

"母妃，"他轻声自语，"您织下的这张网，儿子不会让它散掉。"

次日一早，周启明便收到了太监总管李德全的传召："皇后娘娘请三皇子移驾椒房殿。"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面见母后。上一任柳皇后死后，皇帝很快立了新后，是武勋出身的卫皇后。此女是四皇子的姨母，为人精明强势。

"周伯，备一身素净的常服。"周启明沉吟片刻后说道。

更衣时，他特意让人将衣服穿得略显宽大，脸上也刻意施了一点苍白的粉，看起来虚弱病态。

"殿下，"周全担忧道，"卫皇后向来与咱们这边......"

"我知道。"周启明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才要让她放松警惕。"

椒房殿中，卫皇后正与几位妃嫔说笑。见周启明入内，她敷衍地点点头："六皇子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母后关怀。"周启明拱手施礼，声音略显虚弱，"儿臣这几日确实不适，让母后担心了。"

卫皇后打量着他："听闻你把自己关在宫里好几天，可是还在为柳皇后的事伤怀？"

此言一出，殿中几位妃嫔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周启明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低头："儿臣只是想静养几日。说起来，还有一事想请母后恩准。"

"哦？说来听听。"

"母妃生前留下的玉书阁，一直无人打理。儿臣想接管过来，好好整理母妃的遗物。"

卫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里面不过是些闲书俗物，有什么好整理的？"

周启明作揖道："儿臣思母心切，想找些寄托。况且那些书籍字画，若是荒废了，岂不可惜？"

一旁的妃嫔立刻开口："皇后娘娘，依臣妾看，就让六皇子去整理那些旧物也无妨。他整日郁郁寡欢，也该找些事做。"

话中暗含讥讽，但周启明反倒顺着她的话接道："娘娘说得是，儿臣确实需要排遣。"

卫皇后略一思索，觉得一个终日沉溺于旧物的皇子构不成威胁，便点头应允："也罢，你去整理那些书画，倒也是件好事。"

从椒房殿出来，周启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书阁是母妃的重要产业，里面藏着许多机密文件。卫皇后如此痛快地应允，怕是早已派人搜索过，却一无所获。

第五日一早，周启明便带着周全来到玉书阁。这是一座三层的雅致楼阁，藏书万卷，还收藏着不少名家字画。

"殿下，"周全指着一处暗格，"娘娘生前最常在这里看书。"

周启明点点头，走到那张紫檀木案前。这张书案做工精巧，抽屉中暗藏机关。他按照记忆中的手法，轻轻推动某个机括。

"咔嗒"一声，书案下方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密室并不大，但收藏的东西足以让人震惊。除了详细的情报网络名单，还有皇城的地形密图，以及各派系的详细资料。最重要的是一本皮质密册，记载着朝中重臣们的隐秘。

"难怪母妃能在后宫立足。"周启明翻阅着密册，"这些都是要害。"

密册中不仅有官员们的家族关系、结党营私的证据，还有他们的致命弱点。比如四皇子的心腹吏部侍郎私下经营盐铁，大皇子的舅父暗中勾结外族...

更让周启明惊喜的是，在密室深处还发现了一个铁箱，里面装满了银票和地契。显然柳皇后早有准备，为儿子留下了充足的活动资金。

"周伯，"他合上密册，"去请杨总管来一趟。"

杨总管是玉书阁的管事，当年是柳皇后亲自挑选的。此人表面是个和善的老先生，实则是情报网络的重要节点。

等杨总管来后，周启明开门见山："这些年，你们收集的消息都记在哪里？"

老人一惊，随即跪地："回殿下，老奴们不敢停止，一直按娘娘生前的吩咐办事。这是近半年的记录。"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正是最新的情报汇总。周启明翻看后满意地点头："很好，继续保持。从今日起，所有消息直接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