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参赛

陈路却没露出丝毫紧张，只是轻轻伸手，把那份文件收起来。

语气平淡：“如果可以，我想在这次画展里……画点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教授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好，你有这个心，我放心。”

陈路收起资料，指尖在封面上轻轻划过，心理盘算起来。

说实话，他对比赛没什么执念。

但——对喝彩值，他确实越来越感兴趣了。

从最初一两人的认可，到整间教室的掌声。

再到现在，全学院都知道有个外来者教得比老师还好，系统反馈也开始变得不一样。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逐渐向他靠拢。

不是那种突兀的强加，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认可感，带着天然的粘附性。

像气场，也像……某种属于师者的影响力领域。

而系统的提示音，也从刚才他离开教室时，还在滴滴作响：

【教学影响提升中……】

【饮誉+102】【敬仰+89】【舆论扩散+66】……

陈路指节轻敲桌面，像是在无声地与系统互动。

这一场画展如果真的是联动赛事，那毫无疑问——喝彩值会爆炸式地增长。

只要他稳稳地走到赛场中心，他就能用一幅画，让系统吃到饱。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兴致。

“这次画展的要求是什么？没框架？没范式？”

陈路这才认真想起画展的内容来。

老教授听完，沉默了一瞬，然后忽然露出一个欣慰又略带无奈的笑。

“别着急，我给你看。”

他翻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被折过的红头文件纸，摊在桌面上。

“这次比赛主题——就是国画。”

陈路挑了挑眉。

“不是限制风格，而是鼓励现代与传统国画的融合。”

“你想怎么表达、怎么画、画多大、画多小，全都由你定。”

“只要最后你敢签上名字交出去，我们就替你承担一切后果。”

他说这话时，语气从容，神色却凝重。

“但有一点。”老教授抬起手，像是敲了一下无形的重音。

“既然是以你的名义参赛，那你就不能画一幅还不错的。”

“你要出手，就必须拿出最好的。”

“最能代表你水平的那种。”

“能让别人一看——就记住你叫陈路的。”

陈路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他知道，这不只是教授对他的信任，更像是一种来自传统美术体系的一次让位。

你行，你就上。

你赢，所有人闭嘴。

你败，一切回归原点。

他低头盯着那纸红头文件，轻声问道：

“我会全力以赴的，请放心。”

“你这一场，不只是比拼国画功底，还要在现场吸住人的眼睛。”

“一笔画不好，网友喷你；构图差一点，美术圈子全追着骂你。”

“这是一场公开的战场，你明白吧？”

陈路不语，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当然明白。

在这个时代，画家不仅要画，还要出圈。

而他正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平台，来承接系统的能量增长曲线。

这场比赛，不是挑战。

是他出刀的机会。

他忽然笑了笑：“你放心吧。”

“我不止要画。”

“我还要……让他们记住。”

“谁是第一张龙图背后的签名。”

教授怔了怔，片刻后，目光深深望着他，忽而轻声说道：

“那你就画。”

“你就去把心里那幅，藏了太久的，压箱底的那一幅画出来。”

“这一次——别留手。”

陈路站起身，轻轻点头。

阳光透过窗户斜洒在他的侧脸上，墨色轮廓投下淡淡阴影。

他转身离开，背影干净利落，步伐不快，却有种说不出的笃定。

教授看着那背影，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门被关上，咔哒一声响，老教授才重新坐下，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几秒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画展名单别动。”

“你之前说的那几个自由画师，我全都不要了。”

“我只要一个——陈路。”

“你信我。”

“这小子要是发疯，他能把整个比赛主展厅都炸掉。”

“当然不是那种炸法，我说的是——真正的艺术爆炸。”

“你就等着看吧。”

电话挂断，屋里只剩下老教授一个人。

他坐在那张老旧的办公椅上，望着桌上的红头文件和那页被陈路带走的申请表，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年头，想出一幅好画太难。”

“但如果有谁能画出来……那多半是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他轻轻一按桌上的对讲机按钮。

“张助理。”

“帮我列一个教务提案。”

“标题就写——关于新增自由国画讲席的计划草案。”

窗外，夜色已浓。

教学楼门前的石阶被路灯洗得发亮，树影婆娑，投出大片斑驳光斑。

陈路走出办公楼的那一刻，天风迎面扑来，带着些许初夏的潮湿与暖意。

回到自己公司后，本想休息一下。

但还没等他闭目养神一分种，苏晴这时敲门进来了。

“陈路！”

他睁眼，看到苏晴一身轻便的长裙随风飘扬，像是一抹月下流动的音符。

她进来的有点急，额前发丝有些凌乱，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清亮。

“你最近这么忙吗？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递过一张纸，上面是节目的官方安排文案，边角已经被她捏得微微起皱。

“总决赛的主题……刚定。”

陈路接过，看了一眼。

两个字，干干净净。

【知足】

他眸光一顿，没有说话，手指却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词，范围很广啊。”他低声道。

“我知道。”苏晴点头，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拉起裙摆盖住膝盖。

“可也正因为这样……才想看看你能不能写出点什么别人写不出来的。”

她抬眼看他，“《气球》《易燃易爆炸》已经是热搜常客了，这一首歌必须是更加有突破。”

陈路低头沉思，没有立刻回应。

但脑海里，却慢慢浮现起某个模糊的画面。

那是小时候。

一片片金黄的稻田，风吹过的时候。

像是一面迎风而动的海浪，翻滚着漫过视线的尽头。

他还小，手里攥着几根糖果纸，父亲蹲在地里割草。

母亲站在厨房里蒸包子，奶奶在后院晒被子。

他记得那时什么都没有。

但却——从来不觉得苦。

知足？他忽然笑了。

这个词，于他而言，不是抽象的哲理，是一段脚底踩过泥巴的生活。

苏晴看着他发呆，轻声问：

“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