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殷姣献策

其实就算是她不说，启源大师也能猜出其身份，如今京城之中西域之风盛行，桑阳别据一格的西域服饰早已能看出端倪。

他微微一笑却是对殷雪信道：“娘娘，虽然西域使臣远来是客，可所谓入乡随俗，我宣武从未有如此开化民风，能让姑娘们穿着暴露的上街，西域这样大行如此衣风，只怕会给我们宣武的姑娘们一个很不好的启示啊。”

启源大师就这么明明白白，连个弯也不转的，当着桑阳公主的面水灵灵的把这些话给说出来了。

殷雪信也很是吃惊他会这样说。她下意识的看了桑阳公主一面，这场面一度僵住。

桑阳公主冷哼一声：“呵，看来你这和尚是想管到我们西域的头上去了？”

“倒是不知道在你们宣武，一个和尚的权利都这么大，皇后娘娘，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桑阳公主，此言差矣。”启源大师却是微微一笑，对桑阳的冷言讽语并不接招，只是道，“老衲只是在提议而已，既看不顺心这事，但说不顺心之言，若能被采纳是最好，也能一顺民风，若是不能采纳，那老衲也算是尽了自己心中之言。”

“公主若觉得这样是针对你了，那公主为何不想想既到我宣武何以不穿宣武之服，食我宣武之食呢，如此才能算是两国帮交啊。”

殷雪信眉头一沉，启源大师一向是一个很自持稳重之人，修行多年也鲜少管尘外之事，今天却突然跑来跑这事，恐怕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了，而且言语间与那晚徐芯所言很有些相似。

这不免让殷雪信怀疑启源大师是不是受了徐志所托，就为了给自己的孙女找回颜面，竟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这让殷雪信有些生气了，桑阳公主的身份到底不同些，宣武再怎么着也不能对着来朝使进贡的他国公主发难啊，不过就是一个穿着而已罢了。

“大师前来善堂之前，可是见过什么人了？”殷雪信也没有再藏着掖着，她知道这话启源大师是能听出弦外之音的，不管是谁让他来这么做的，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条，启源大师也不会骗她。

否则，她便也不觉得这启源大师算什么好的了，自然也就不必给她客气。

启源大师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确实见过一个故人，只是与此并无什么关系，娘娘怕是想错了什么。”

殷雪信眉心一紧，她想错了？故人？这回答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她再是皇后也不好一直追问人家的故人，人家广交天下，有些故人再正常不过了，还每一个故人都跟你这个皇后说不成。

眼见局面僵住，旁边的殷姣赶紧拿了侍女手里的茶水站出来给启源大师添茶，笑着道：“大师，请喝茶。”

殷雪信看着殷姣，殷姣今天也是来善堂帮忙的，不过据她所知殷姣并不常来善堂，而且因为之前徐芯天天来，她几乎是没来过的，大概也是有意避开徐芯之意。

今天出现在这儿，恐怕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她会来。

只是殷姣现在站出来是何意，她有办法解决这僵局。想到此处殷雪们便笑着问她：“殷小姐，你以为启源大师和桑阳公主所言，如何？”

她若有法自然是最好的，即使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反正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女并不打眼，也没有人会揪着这事不放的。

殷姣微微一笑：“臣女确想为皇后进一言，其实 启源大师和桑阳公主所说都并没有错，我们宣武的确不崇尚那样开放的民风，但同时桑阳公主在西域从小所接受的教导又与我们不同，自然一时改变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所以这件事也无所谓争执，若想体现两国邦交臣女倒有一个拙见。”

“哦，说来听听。”

厅中众人都朝她看去，只听殷姣道：“西域的服饰多种多样，有比较露骨的也有那不太露骨的，而我们宣武的服饰也同样五彩斑斓，不若让皇后娘娘与桑阳公主明日互换两邦衣服来穿，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宣武是一个求同存异，尊重他国风俗文化的国家，而桑阳公主呢，如启源大师所说，入乡随俗，也喜欢和感染我们宣武的文化。”

殷雪信一听，这倒是个好法子，如今她穿了西域的服饰，自然就再没有人敢再说西域服饰有什么不妥了，否则便是说她不妥；而桑阳穿了宣武的衣服，自然也是对宣武的一种认可和喜欢。

启源大师愣了一下，忙道：“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岂能穿......”

启源大师实在没眼看对面的桑阳公主一眼，那一身露胳膊露腿的，皇后穿着怎么可行。

殷姣却道：“并非所有西域服饰都是这般，也有很中规中矩的西地域服饰啊，想来只是桑阳公主本人喜欢清爽简洁一点的衣裙而已。”

这话倒是说得挺有艺术的，就连桑阳公主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连声道：“这意见倒是有趣得很，我愿意接受。”

一国公主都退步了，虽然可能有些玩心在里头，但也不得不说是给皇后面子，给启源大师面子了。

启源大师知道他也不好再为难下去，总不能真要殷雪信当众责骂了桑阳公主服装不妥才罢休吧，那就有些毁他自己的名声了。

他还很清楚，徐芯并不值得他这样做，自己还了这个人情也就是了。

殷雪信也连连点头：“那明日，桑阳公去藏书阁看书，可着我宣武贵女之服饰，本宫之后着人送一套去，而本宫也会着你们西域之衣裙，以昭示两国之友好。”

启源大师不再说什么，饮了一回茶，殷雪信留他用饭，他只说还有事就先走了，倒是桑阳公主挺开心的，留下了用了饭才走的。

今日有惊无险，却又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殷雪信让人暗中去查启源大师与徐家的关系，转头也打算回去了。

不过殷姣立了功，她走之前特意在休息的小厅里召见了殷姣，殷姣显然也想到了殷雪信会单独召见她，进来规矩的进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