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算计

殷雪信转身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道：“素香，今日我们只见到了徐芯，还没有见那殷姣，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呢。徐芯一出宫就直接去道歉，还弄得人尽皆知，无非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是本宫让她做的。”

素香皱眉，殷雪们继续道：“她做足了低姿态，不仅可以再讨一波百姓的欢心，还可以让其他臣子看到他们徐家是很忠君听话的；而我这个皇后却在只见了她一个人听了她一个人话的情况下就做出了决断，分明就是有失偏颇。”

“再往严重了说，就是故意在偏护殷家。”

“她，她这是想让你声名尽毁啊。”素香一怒。

“她这么一点小伎俩自然不足以让我声名尽毁，无非是让朝中很多人都对我不满起来罢了。”殷雪信叹息一声，“我让他们徐家不舒服了，徐志便也要让我不舒服，呵。”

“哼，他也太可恶了。娘娘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要当着大家的面，互相道歉，不是单方面的道歉啊。”

“反正她先做出了姿态，就掌握了主动权，再稍带一下流言，事实如何不还是靠着一张嘴编么。”殷雪信看向那来报信的宫人又问，“那殷家是什么态度。”

“殷姣晕着没出来见客。”宫人回话道，“不过对徐家人很是客气，殷大人夫妇也代为女儿给徐芯道了歉的，之后又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到了府门口，看着极像是真的握手言和了一般，很和谐呢。”

殷雪信笑了：“我这个二叔倒是比我父亲要聪明多了，如此处事很有尺度。”

“这是自然，那徐芯想算计人，一出宫就赶紧跑过去表现，但殷大人也不是傻的啊，一见她这阵仗还不明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么，自然也不能让皇后娘娘被人诟病啊，既然皇后娘娘要她道歉自也是看重殷家的姑娘，他还不顺秆爬，给娘娘和自己一个阶梯。”

确实如此，这样一来，徐家的一点小算盘也就落空了六七成了，毕竟你来道歉俯小，我也道歉俯小，绝不让人说自己就托大拿乔，或是因自杀了一回就不认自己打的那一巴掌了，各承五分的错，就此揭过，与谁也不要沾连。

第二日，殷雪信还是在老地方见了殷姣，她休息了一日也缓过了些心神来，虽然看着面孔微有些泛白，但精神还是足的。

殷姣的脖子上戴着一根水红色绣蝶恋花的帛巾，堪堪遮了一下昨日上吊时在脖子上留下的淤痕，但这也正证明了她的自杀绝非空穴来风，或是作戏，一个姑娘家到了出门需要揭盖伤痕的地步，足见当时是下了死力的。

殷雪信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本来一开始殷雪信的计划是把两个姑娘一起召到跟前，各打五十大板定罪，然后互相道歉，在她面前握手言和结束此事，既敲打殷家也敲打徐家。

但世事总是始料未及，虽然昨天两家已经握手言和了，这事算过去了，说起来殷雪信没必要再见这殷姣的。但看在昨天二叔处事还挺有分寸的份上，自己也愿意多给殷家一个面子。

所以就借口想问一下殷姣的伤势还是召了她进宫来说话。

殷姣垂下头，弱弱道：“那日事起之后，臣女也自知被人利用了，但被人那么当街污辱实在气不过，心知是无法善了了，既是如此那臣女也不能只让那徐芯独占上风。”

所以她打了徐芯一耳光，总归是抽回点利息吧。

只是没想到那之后百姓会将她说得那么的不堪，而徐家人竟然也是那么的不依不饶，在朝上骂，在他家门口骂。

呵，徐志那人不是不知道徐芯何等卑劣，骂人如何难听，却因为一个耳光将殷姣一个小姑娘逼至绝境。

“我被那徐志当朝辱骂数日，最凶的时候，百姓们都堵在我家门口骂我，口口声声都是我是仗势欺人，强悍逼人，我一个闺阁姑娘被人这样污了名声，自知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出路。”

“可我也不能连累家中其他姐妹，思来想去只有把这命赔给那徐芯，她才肯息事宁人了。”

“可你想过没有即使是你死了，徐家也绝计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殷雪信道，“皇上正是要用徐志的时候，他纵然是有过分的时候，却也从来不曾犯过错，而你与徐芯也不过是姑娘家的争论，自尽更是你自己的选择，即使你父亲在朝堂上与徐志对质，徐志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父亲闭嘴，你死，也不白死了。”

“说不得还要被人背后嚼舌根，说你不堪大用呢。”

就是如此，徐芯就已经要背后嘲笑殷姣数次，说她不堪大用了。

殷姣紧紧咬着牙，没有开口，良久才道：“是，娘娘说得极对，所以，臣女感激娘娘让她登门来道歉，还臣女之清白公道。”

“清白？公道？”殷雪信呵呵一笑，“那日之事你也未必就真的全然无错，不是吗？”

“身为世家贵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都不懂吗？”殷雪信眼光一冷，看着她道，“你竟然还白白给其他贵女利用了，被利用了也没有及时的想法子抽身，反而让徐芯抓着一丁点的不算错的小错处大肆放大，最后引起民怒？”

“你那一巴掌，确实也算是当时解了气，可也是鲁莽之行，否则也不会给后来徐志那么大的胆量敢在朝堂上公开叫板，更不会让你自己后来陷入绝境，被百姓和徐家辱骂污蔑到以死自证的地步。”

“对，对不起......”

殷雪信看着殷姣低着头文弱不堪的模样，她又叹了口气，竟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她们说起来也算是堂姐妹了，可殷家的姑娘不知为何，好像要么就是特别的跋扈，要么就是特别的柔弱，她自己从前也是，大概就和殷姣一样吧。

反正都一个样，没一个是真正能耍得动心机的。

“哎，你起来吧，本宫并非要责怪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本宫，这次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你自己也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娘娘......臣，臣女还有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