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试探

其实轩辕旭跟殷雪信讲这件事也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他身为皇子去过问一个臣子家的未出阁的小姑娘的事情，着实是有些不妥的，况且流言里还有一些什么‘堪为国母’之类的话。

他点头：“那就让你操心了。”

“瞧皇上说的，我们夫妻一体，这些事臣妾本来就该管的啊。”殷雪信叹气，“说起来也是这几日我太过懒怠了，外头什么风吹草动的都不知道。”

其实殷雪信心里清楚，她只是有意在避开徐家而已。因为徐志的怪脾气她不想与之再有冲突，连来太合宫都要避着那老头子，可见殷雪信心里是明白的，徐志有些迂腐是不乐见她的，她也不乐见徐志。

所以徐家的事情自然更不想听了，倒是不想，自己的不管不问，倒是又惹出些是非来。

若当真让那些流言继续发酵，谁知道还会发展成什么样，而且徐芯莫名其妙的，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当，天天往贫民区里凑，又不去结交朋友，还见了稍有一丁点身份的人靠近就又骂又责的，也确实有些反常了。

她是该好好会一会这位徐大小姐了，若真只是行善，殷雪信自然不吝抬举她，可若真只是利用此事想达到什么目的，心怀不轨的话，那殷雪信这位皇后也不是白当的。

所以第二日殷雪信就给好几位命妇下了来后宫拜见的帖子，只说是宫中得了新茶，加上又好久没有与各位命妇位说话了，召她们进宫说说体己话。

她是特意挑选过人的，除了她生母殷夫人，永平伯府张夫人，还有就是朝中一些与徐志闹得最不可开交的大臣的家属，包括两位王妃，一位侯夫人，一位将军夫人在内......林林总总的也有近十多个人。

殷雪信这一生三度为后，侍奉过两代君主，这外人所看到的她年纪轻轻便不凡的一生履历。而即使如此，她为后期间也是鲜少在诸位外臣命妇面前摆任何的谱的。

也从来没有为难过谁，像这样正经的下帖子要召见是极少数的，所以大家也很重视，倒是一时摸不准殷雪信的心思。

不过好在殷雪信好相处，她们来了分两边坐下，殷雪信赏了新茶，天南地北，宫里内外的胡乱找着话题说着，什么这家的女儿适龄了，那家的世子爷诗作得好了；还有谁又成了公认的京中第一才女了之类的话题......

左不过一些女人家的家长里短，当然了就是这样的一些家长里短才会很轻松的将话题引到了最近风头无两的那位徐芯小姐头上去，她实在太过打眼了，流言又盛，想不聊及她都难啊。

“皇后娘娘是有所不知啊，那徐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他们家初搬至京中时，我们几家好心好意的去送礼庆祝，竟然被那徐大小姐给退还了礼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什么绝不私收礼物......”

说话的妇人满脸羞愤：“臣妇当时真是......怎么就说得好像我们是去打点一般，又不是非要求他徐志做什么事。”

“可不是，所以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徐芯啊绝不是好相处的，呵，也不知为何，不过是去那贫民区里走了两回，施了几次粥罢了，竟然就传她是菩萨转世，慈悲善良，呵，慈悲善良什么的我是没看太出来，做善事的又不止她一个，但倒让我觉得她恃才傲物得很呢，跟谁都合不来的样子。”

坐在下首两边的命妇们一人一句的说开了，但大多数的人都是对这徐芯很不以为然，就连一样很中立的永平伯夫人，谈及这徐芯时也是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殷雪信之所以会挑选这些命妇来说话，不仅是想知道她们对徐芯之行为的态度，更是想从他们看能不能找出些端倪，以便发现是不是有谁想捧杀徐家。

只是听了大半天下来，殷雪信着实没到什么捧杀徐家的蛛丝蚂迹。而且令她意外的是，一个在百姓口中声名极高尚的小姑娘，在一派名流世家嘴里却......

“哼，他们徐家自视甚高，一副清流作派，总觉得满京里除了他们家人人都肮脏黑暗，不屑与我们为伍，其实不知，我们也才不屑与他们为伍呢。”

“说什么呢？”旁边的妇人捅了那说话人一下。

那人才惊觉失态，忙朝着殷雪信跪下行礼：“皇后娘娘恕罪，臣妇绝没有说皇家肮脏黑暗的意思，只是，只是不满徐家过于刚愎自用而已。”

殷雪信抬头示意宫人扶起那妇人，她微微叹息一声，只道：“徐大人有些傲骨在身上本宫自然是知道的，本宫和皇上也劝他不要过于刚直，只是到底徐家也无错，大概个人有个人的性格，本宫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她能说什么呢，那个刚愎自用的徐志是她亲自去请来的，徐志真有什么，打也打她的脸，虽然可能徐志自己还未必愿意承认这样出仕为官的机会是殷雪信给的呢。

不过徐芯的行为是不能不管的。

留命妇们说了半天话，大概将情况摸了一下，也就让她们都散去了，送完了命妇们的素香折回来，看着殷雪信：“娘娘，可见这徐家真是把京中世家大族都给得罪尽了呢。”

殷雪信苦笑，素香又问：“娘娘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行善嘛，是好事。”殷雪信道，“去太合宫传太子来见本宫，就说本宫有事要交待。”

说起来京中长期行善的人多，而殷雪信也是其中之一呢，有时候是灾情来时，有时候是私下里的，只是每每她都隐瞒了身份；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她和元初一起，所以元初也是知道这些事的。

殷雪信交待元初一些事，元初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觉得自己出宫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于是第二天元初就微服出宫，装扮成一个普通富家小公子带着两个仆人去了清乐坊。

一大早徐家就摆了施粥的摊子出来，元初去时，只见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在施粥棚里忙进忙出，徐蕊忙得满头都是汗，旁边的家仆也是，但却未瞧见母后说的那个菩萨转世的徐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