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菩萨转世

无论自己这一次是否是真的有孕，她都要提前把这些话跟元初说到明处，免得有心人到时候拿这种事到元初面前做文章。

元初微微一笑，只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母后若当真有了皇弟皇妹，元初自然是高兴的。”

殷雪信留在太合宫用饭，倒是陪着元初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轩辕旭也过来看元初的功课，一家三口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散去了。

回承禧宫的路上，轩辕旭问殷雪信：“你知道最近外头的流言吗？”

殷雪信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睡得早，起得晚，少有操心外头的事，所以并不知道轩辕旭在说什么，只是摇头。

轩辕旭道：“那日宫宴过后，徐志虽然在朝上还是老样子，不见收敛些什么，但倒也没有再说出些过分的话了，不过是依旧不讨人喜罢了。”

“不过。”轩辕旭话头一转，眯了眯眼道，“他那个大孙女你还有印象吗？”

“徐芯？”殷雪信愣了一下。

轩辕旭点头：“这姑娘生得七窍玲珑心，连日来带着自家家丁仆妇周游于京郊好几处的难民所以及贫民地带，今日施粥，明日发放旧衣的，在京中很是收获了一大片民习，大家都夸她小小年纪，善良懂事，一副菩萨心肠。”

殷雪信微微点头：“这有什么奇怪吗？说起来这也算是好事。”

每年各地各处都会有一些强弱不同的天灾人祸难以避免，所以即使是不管怎么的太平盛世之下，都总会有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总会有乞丐流民。

而且像康昭坊，清乐坊这样的极贫区域，大部分的百姓光是活着就很吃力了，生活十分的困难，若有人这样义务的伸出援手，被夸赞几句也是应该。

殷雪信倒是不住赞叹：“倒是没想到那姑娘是个和善的，能有这样与民同苦的心思，小小年纪也真是难为她了。”

轩辕旭皱了下眉：“你当真这样想？”

殷雪信不解了：“怎么了，看你的表情，是，是这事还有什么不妥的吗？”

轩辕旭道：“她在外头的呼声极高，加上她成日里游走于流民乞丐之间布施，却是不屑与那些士家大族，甚至是自诩读书清流结交，听闻有一回有位秀才因仰慕她的行为在街上遇到了她，便忍不住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结果却被这徐芯给喝断了回去。”

“倒是像她那祖父的脾气。”殷雪信扯了下嘴角，虽然说男女九岁不同席，但宣武算是民风开放，那秀才又不是于无人处或深夜里故意单独来见，而是在朗朗白日下，当着喧闹大街市中好言好语打招呼，徐芯只需要守着节礼回复一二就可以了，何至于就这样当街责骂别人呢。

“可听说虽然如此，但不少围观群众都替徐芯说话，指责那秀才无端挑事。”轩辕旭继续道，“她在百姓间呼声日益渐高，甚至有传闻说她是什么救苦救难菩萨转世，说她慈悲心肠堪为大用，又生得如此貌美将来必然......”

说到这儿，轩辕旭的话顿住了，扭头看了殷雪信一眼，殷雪信也不是傻的，这时才回过味儿来轩辕旭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堪当国母？”

轩辕旭苦笑了一下：“你现知道我为什么说她生了七窍玲珑心了吧。”

“我已是皇后，却还会传出这样的流言来，看来只怕这些吹捧的话一半是民众之心，一半是推波助澜了。”

“是啊，我就是怕这点，所以仔细调查了她做过的事，发现她除了每日里施一次粥，偶尔发放一些自己家穿用过的旧衣物之类的，实在也没有做其他什么的。”

“相比于她，京里长期在做善事的人也不少，据朕所知，城南白家，虽是商户，但却固定每月都会在家门口施粥三次；城中望江酒楼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了，每天也会固定的将顾客们残留的一些好整的食物在后门处分发给流发乞丐......”

其实京中的善人并不少，不管是为了博名声的商人，还是故意为之的官家，亦或那些真心实意想做好事的人，反正长期行善者绝不低于一手之数，怎么民众就偏偏如此追捧起一个突然开始行善的小姑娘呢？

总不能就因为她不辞辛苦走进了流民中间去吧，说起来虽然这样确实会博得不少好感，毕竟其他那些行善者，大多有些身份地位即使施粥什么的，也不屑于在民众面前露面的。

但即使这样，这些流言未免也过于夸张了些，普通人瞧不出来，上位者们还会瞧不出什么端倪嘛。

那徐芯早没行善晚没行善，祖父当了官儿就开始行善了？殷雪信也察觉到了异样，只是皱眉：“我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算计至此，而且......”

徐志是她亲自请出山的，即使徐志有些怪脾气在身上，但也不至于会有这般贪图吧，他从来不是淡泊名利吗？就算淡泊名利是装的，可如今在朝也算是呼喝一时了，还会搞这些小动作？

若真是徐志谋划，那他实在也是浪得虚名了些。

轩辕旭冷哼了一声：“从徐志第一天上朝开始，朕就后悔得不行，若他当真心存不轨，朕绝不会轻饶。”

他用了‘朕’可见是真的生了怒气的。殷雪信握住他的手，只道：“先别急，万一只是一些好事之徒在兴风作浪呢，徐家本来就正得宠，京里士家大族看不惯徐家，不愿意与之来往我们也是知道的，万一......”

万一是这些人暗中使计，想捧杀徐家，让徐志与轩辕旭彻底的生了君臣嫌隙呢，那他们岂不是中计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轩辕旭看着殷雪信，徐志到底是助他施展新政的大臣，这一点上是有功的，所以他也不愿意随便处罚。

“既然那些流言影射了后宫，难保就不是冲着我来的，皇上放心的话，不若就交给臣妾来管此事吧。”她道，“反正你身为天子，日理万机，也不好去过问这市井流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