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毒蛇

月容不想跟她胡扯，只问：“你到底肯不肯帮我......给银素报仇。”

翠娘幽幽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想杀帝后，何必非要扯上已故的银素，我虽然确实不知道你们离开家族后发生的事情，但我又不是傻子，我自己有眼睛有脑了，能看能体会。”

“你什么意思？”

“我若要杀，我自己会杀，自然不必跟你交待什么；我若不杀，你拿谁做筏子都没有用。”

“你？”

翠娘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不知为何，月容好像从翠娘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种名为失望的东西，怎么，难道是因为她没有解释起云这两个字，可这两个字跟她们之间这次的合作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容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荆越便将昨晚听到的翠娘跟起云说的那番话告诉了殷雪信，殷雪信甚感意外，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翠娘的心里竟然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她一直以为翠娘是很怨她的，至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如今突然从翠娘的嘴里听到夸奖自己的话，还是给予这样大的夸奖，这让殷雪信很是惊喜，至少说明翠娘确实是很是非分明的。

一连几日，殷雪信和轩辕旭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去打扰过翠娘，而翠娘呢，说了要好好想一想后，也一直没有给二人答复，只是也不再提要急着离开。

竟然三个人就这样在一个院子里过上了一种沉默而又契合的生活，翠娘自顾自的外出回来，偶尔给孩子们上一上药材课，见到了殷雪信就随手打一个招呼，但绝没有多的话。

而殷雪信则沉下心来照顾轩辕旭的身体和给孩子们上课，孩子们的兴致特别的高，而且每次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殷雪信才总能得到片刻的心灵安静，有时候面对八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殷雪信都难以想象，到底是她救赎了这些孩子，还是这些孩子救赎了她呢！

至于轩辕旭，就不提也罢，他好一点时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写字不过关的孩子被殷雪信罚在太阳底下抄书；看翠娘目不斜视的在院子里晒她的草药......

但大多数时候吧，他都在屋里躺着，一屋子的药味一进门就冲鼻而来，特别难闻。

有一回殷雪信在屋里给轩辕旭喂药，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写字时，一个大的把个小的毛笔给弄断，当时就吵了起来，翠娘来哄也哄不好，便只好去叫殷雪信了。

因为担了先生的名儿，这几天的时间下来，她在孩子们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威严的，特别是学习上的事，殷雪信说东，孩子们可不敢指西。

翠娘推开他们的房门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殷雪信抬头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殷雪信的眼底有压抑不住的欣喜。

翠娘闻了闻房间的气味，不由皱眉：“你们在京城时姜老开的药方对他的效用已经不大了，把药方拿来我换两味药，才能继续抑制。”

之前姜老也曾说过，用药在一段时间之后需要更换，不然一旦身体里的蛊虫们产生抗药性，那药单自然就没有用了。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趟边疆之行会耽误这么久。

这几天吃着药，轩辕旭的身体确实反而不如从前，一听翠娘这样说，她赶紧起身将药单递了上去。

翠娘看了一下，抬手拿起笔就改了里面的两味药，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轩辕旭一阵沉默，他记得在皇宫里时，姜老每次给他改药可是斟酌了又斟酌的，还要给他请脉什么的，这位圣女是连他的脸色都没看一眼，就光闻屋里的药味儿？

“翠娘......”殷雪信见她竟然愿意出手改动药方，不由得试探着武器询问。

但这时翠娘却突然大声一喝：“别动。”

然后一把将殷雪信拉开伸脚狠狠踩在殷雪信之前站立位置的后面一点，殷雪信看去时，只见他那只脚踩在了地上一条不知何时爬过来的黑蛇头上，那蛇身躯弯了几度，然后就软了下去。

“怎，怎么会有蛇？”轩辕旭一愣。

殷雪信也吓了一跳，但随即看向了翠娘，翠娘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殷雪信的眼睛里从猜疑奇怪到最后的释然，她笑了一下：“谢谢你。”

翠娘反倒是愣住了：“你......不怀疑我？”

这儿最精通玩蛇的只有翠娘了，而且殷雪信还亲眼见过她用蛇威胁镇上那些人。

殷雪信却摇头，笑了一下：“一点不怀疑是假的，可我又不傻，你若当真起了杀心，以你的本事悄无声息的行事我们也未必知道，何苦来上演这一出假意相助，没有意义。”

确实，翠娘不来，他们也都不知道他们屋里有蛇，便是咬了他们又能如何。

翠娘将那条蛇抓走了，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翠娘没有回来吃晚饭，荆越很担心，说：“今天下午从屋里抓了蛇出来之后，她给了我们一些药粉让我们到娘娘屋里洒上之后，她自己就出门了，然后一直没有回来。”

那些药粉是为了避蛇的，殷雪信点了点头，坐在天井里望天，荆越又道：“娘娘，她从来没有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的。”

殷雪信明白荆越要说什么，她摇头：“她要逃走早就逃走了，何必等到今天，她恐怕是有心事了，今天我们房间绝非偶然出现的蛇......”

殷雪信心中不无猜想，毕竟如果不是翠娘的蛇，那还会有谁......

起云和几个小子在院子里吵闹，一个小家伙不小心栽到了殷雪信怀里，殷雪信便让他们到别处去玩，她现在其实也没有多少心情陪他们玩。

起云问殷雪信：“殷姑姑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好不开心。”

殷雪信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摸着起云的头道：“你们都知道我的丈夫生病了，一直不能下床，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夫妇这次是特意来求你们翠娘姑姑，希望她能帮我丈夫治病的。”

“翠娘姑姑人很好的，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帮忙的。”

“对啊对啊。”其实几个孩子也跟着凑上来说。

殷雪信却苦笑了一下：“可你们不知道，我们夫妇以前做了些惹你们翠娘姑姑生气的事，所以......她一直不想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