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变异

荆越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轩辕旭未有所觉的继续写着，遗诏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他驾崩后，立太子元初为帝，皇后为太后，垂帘听政，并由之前的三位大臣继续辅政，并加入了秦扬这位昭明侯为特别辅政大臣，有一言罢免权。

“皇上，皇后一直在尽心寻找解蛊的方法，而且听说她的人已经从南疆寻了蛊医回来，您一定会有救的。”荆越低声说。

轩辕旭却摇了摇头，只道：“朕的身体，朕很清楚。无论能不能得救很多事情朕都要早做打算，朕不能......”

他看着殷雪信道：“不能给她留下一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

“皇上......”

“她的人如何，朕不管。但在朕死后，荆越你要记住，你们也都是她的人，听她差遣，护着她和元初......咳咳，好好的。”

荆越心头难受，但也只能点头：“属下，遵命......”

轩辕旭叹了口气，将那写好的遗诏卷起来递给了荆越：“你知道该放在哪里。”

荆越双手接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和悲凉。又扶着轩辕旭回到床上，轩辕旭甫一躺下，只觉得自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做这件事，累。

不过趁着他现在还能稍微动一动，赶紧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也好，他伸手轻轻抚着殷雪信的额发，又叹了口气：“雪信，若有来生......你还想不想来遇见我？”

“皇后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突然外头传来太监公公的尖鸭嗓，极不和谐的打破了这夜的沉寂。

殷雪信几乎是闭着眼睛腾的站了起来，对上床上睁着眼的轩辕旭，她先是愣了一下，才渐渐缓过神来：“你，你醒了。”

“皇后娘娘......”

“大半夜的叫什么叫，皇后娘娘和皇上都睡着了。”荆越拦在门口，本来心情也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殷雪信也顾不得轩辕旭是不是好些了，忙让荆越放人进来，轩辕旭也支着身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太监一进来就跪下了，带着腔说：“变，变异了。”

“什么，好好说清楚。”殷雪信急道。

“之前秦，秦将军作主带出去的那十几个囚犯，这几天有几个在受了新药方之后，竟然竟然开始出现了变异的情况，力大无穷发出惨叫，见人就杀十分凶猛，就，就跟......”

就跟之前在两坊间出现的怪物有得一拼了。

殷雪信显然也知道了太监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一咬唇：“怎么会这样？”

“不，不知道啊，陈大夫也被伤着了，秦将军已经连夜带着人去了。”

“更衣。”殷雪信立刻叫道。

“带着荆越他们一起去。”轩辕旭忙道。

殷雪信忙扶他躺下：“你不要管了，放心吧，我会处理的。”

她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轩辕旭，语气却缓和而温柔的。轩辕旭却忍不住鼻头一酸，是他无能竟让她独自面对这些。

他自然是知道殷雪信用死囚犯为实验，给他和元初试新药的事情的，出现这种变故谁又能想得到呢，他只能尽他如今之可能护着她，可是现在好像更需要守护的，变成了自己。

殷雪信乔装出宫，一路上那太监在耳边详细禀报了事由，她这才知道原来所谓异化在开始实验几天后就已经有些端倪了，只是那时候没有人在意而已。

后来越来越严重，但陈大夫却说还在他的可控范围内不必上报，便也没有人报给殷雪信知道，她还只当实验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再之后便有死囚开始异化发狂了，今晚更是有两个异化最为严重的死囚杀了看守逃出了偏院，陈大夫赶到时也被伤了。

逃出去了，而且据说还在一坊里吵嚷开了，这件事可就大了，殷雪信紧咬着牙赶到现场的时候，被一眼看见的秦扬当即立断将她接了回去。

好多百姓都被吵醒了，那发狂的囚犯伤了两户人家，不过秦扬已经处理过了，抓了一个，当场绞杀了一个，都带回去了。

秦扬说：“你不能现身，大家都知道你的长相，若知道这事与你有关，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殷雪信深吸了一口气：“情况如何了？”

“放心吧，除了我那偏院死了两个看守，这里只伤了几个百姓，未有死亡人员出现，但肯定明天会传扬开了，早朝说不得又要被参了。”

“秦扬......”

“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压下来，但是这个实验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殷雪信也有些后怕，若这药不能解蛊反而会让人异化的话，那确实不能再进行下去。

可到了偏院查看情况之后，殷雪信也见了陈大夫，好在他只是一点皮外伤倒也不碍事，可陈大夫却两眼放光，精神奕奕地告诉殷雪信：“有希望，真的有希望，皇后娘娘你让我继续实验下去，只要加固这里的防卫，不再让他们逃出去，我再改良一下药方，定能成功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殷雪信听进去了，现在她最想听到的话不就是‘有希望’这三个字嘛。

于是，殷雪信一咬牙：“好，这儿的守卫交给本宫，你只管安心的继续实验就好。”

秦扬怔住了，出了偏院就有些生气：“皇后，你答应了臣......”

“秦扬。”殷雪信打断了他的话，“本宫知道，今晚所有死伤都是无辜者，所有的罪孽就都加诸到我身上吧，我不在乎，若真能制出药方来，再多的牺牲我都可以抗。”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谁也不清楚继续下去到底是好是坏，若再有异化者，守卫们守不住怎么办？”秦扬摊手，“而且，若是走漏了风声，你可知是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自二人认识以来，秦扬还没有这样对她发过火，殷雪信自然也不会怪他，这正说明秦扬的一腔热血，他是一个为民为主的好人。

可是殷雪信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只想救元初和轩辕旭。

她摆手看着秦扬道：“不管什么后果，本宫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