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笛音

那内侍官自然是不住的求饶，但没有人敢求情，都瑟缩着脑袋看那人被拖下去，就在门口一声声的板子声音传入耳朵，听着那人的声音从高声呼救到后来的奄奄一息，再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噗——”

可轩辕旭这一动怒自己也有些支不住了，一口血喷出来，殷雪信焦急的冲过来扶住他：“皇上......”

看到她眼底泪，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鬓发，看她最近消瘦得厉害，眼窝又深陷，想来一个人顶着这么多，累极了吧。

“皇上？”下面的大臣们也吓到了，怎么就病得这样严重，竟然吐血了，当廷吐血啊。

“皇上气急攻心，又吹了风怕赶紧将皇上挪回内室休息，快。”殷雪信当机立断，也不敢耽误，只能说是气急攻心，哪里敢说他是蛊毒发作呢。

可是轩辕旭没有急着走，被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扶着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下头的众臣，眸光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氛，声音低沉而沙哑：“朕......身体有恙，皇后暂代管国事，若再有不服者，斩。”

当下不用重刑，根本压不住朝堂，趁着他现在还能稍稍立起来一下，至少要赶紧帮殷雪信将朝堂稳住，若是他真哪天昏迷过去了醒不过来了，那殷雪信再面前今日之局，如何能破。

今天已经杀了一个人，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生气了，自然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先压下，皇帝说的就是圣旨，无有不服，皆个个俯首：“谨遵皇命......”

殷雪信没想到轩辕旭早知朝局动荡，暗中换了她的人，也好在今天换了人，否则帷帽一掀，就是杀头大罪。

可如此一来，轩辕旭病得更厉害了，他被送回来就不行了，放了两大碗血仍昏睡着，殷雪信哭得眼睛都肿了，是她太过无用，这么多年明明一直浸在这朝堂后宫，却半点这方面的能力也没有培养到。

以至于如今被众臣威胁，还要他来善后......

秦扬也劝慰她不要太难过，如今太子和皇帝都不好，需要她撑着这一切呢。只是皇帝不好下头的人难免总有蠢蠢欲动的一些，那内侍大臣明显是被人撺掇的，可轩辕旭也没有精力去查证这些了，只能先杀鸡儆猴，先稳局面。

可现在外头已经知道皇帝的病不轻，殷雪信就更得立起来了，殷雪信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面对大臣的时候她自然可以坚强冷静，可在看到元初和轩辕旭的情况，她到底是绷不住的。

在又熬了一个通宵照顾元初的时候，殷雪信趴在元初的床前累得睡着了。

头一天的折子还没有批完就任由堆在案头上，昨晚元初又闹了大半宿，殷雪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抚好儿子，她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这时陈大夫在外头求见，殷雪信扬手让他来，急忙问：“是皇上出什么事了吗？”

陈大夫摇头，只道：“娘娘大喜，这段时间老夫日夜翻查古籍，总算是找到一味古药方，可能会有用。”

“真的？”殷雪信大喜过望，立刻站起了身。

“老夫也只是觉得可能。”他连忙道，“因为前人并没有用过，而且这药虎狼之性十分猛烈，未有实验过老夫也不敢贸然给皇上和太子试药......”

殷雪信眉头一蹙：“不敢用？”

“是啊，毕竟虽然依着古籍上所说，这药方该是可行，但到底您也看到了，都是蛊毒，皇上和太子的症状也不尽相同，老夫实在是怕......所以才想请娘娘示下。”

殷雪信咬着唇，想了想道：“那......拿死刑犯试验如何？”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惊住了，虽然是可行的，但到底有违律制。殷雪信也知道这一点，若是传出去知道她空上皇后拿活人的命试验毒药解药一类的东西，即使这活人是死刑犯，她也是要被诟病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元初和轩辕旭都这么倒着，国不能一日无君啊，哪怕是让她亲手杀了那些人，但只要这两个人能好起来，她做什么都愿意，背负再多的罪孽也无所谓了。

“若真能有人可以试验一番，自然是最稳妥的了。”陈大夫说。

“好，那就吩咐下去吧。”殷雪信扬手道，“我这里还有一盒子蛊虫，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不管什么代价，她都必须要去做，因为她不能被动的等下去了。

这件事自然是交给了轩辕旭的那些死士去秘密执行了，毕竟能不走漏风声，还是不要让外头的人知道的好。

元初是在下午才醒过来的，吃了一点东西总归好些了，只是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殷雪信握着他的手道：“元初你感觉怎么样？”

元初看着殷雪信道：“母后，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是不是又发了一回疯，是不是和先帝越来越像了？”

殷雪信虽然很想说没有，不是，可不得不承认，症状确实很像。

她强搅着笑容摇头：“傻孩子，没事的，有母后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母后，其实......”元初皱着眉道，“我我好像每次心绪不宁的时候，总感觉好像脑子里响起了一首什么曲子。”

“曲子？”

“嗯，是一首笛音，幽幽远远，若有若无的，但确实好像有，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

这话一出，殷雪信先震了一下，笛音？

当初在外头遇到月容假扮的鬼面人时，她不就是拿着一根笛子吗，对了，她一吹笛子，那些鬼面怪物们就不再行动，很是听她的话。

而且......后来金振的人来救她时，能以少胜多也是因为那些鬼面怪物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抗力，而他们的反抗力之所以弱化，是因为月容没有吹笛子。

那是不是就可以得出结论，这笛音就是控制那些鬼脸怪物的东西，而元初说他开始心绪不宁，想发脾气的时候脑子里也会出现笛音，莫不是也是因为有人吹了笛唤起了身体里的蛊虫作祟的缘故？

想到此处，殷雪信忙扳正元初的身子，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样的笛音，你还记得吗？”

元初摇头：“具体的我，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只能大概哼出来。”

“好，我找一个乐师来，你照着记忆哼出来，让人画出谱子来。”殷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