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后事

其实太后的后事倒没什么异议，只要按照章程来也就是了，繁琐些也就繁琐些吧，到底这些流程迟早都是要过的。

倒是元初，叫去太合宫接人的宫人空手而归，元初的意思是说他大了不好再跟母妃一起住，再说太合宫上下也增派了人手，他自会保护好自己，不好再在这时候给殷雪信添乱。

元初体贴她，殷雪信自然是知道的，孩子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一心扑在丧仪之事上。

轩辕旭这连日来奔波不已，看着也是憔悴了不了，据说周家的没少发难，一会儿是这儿不合制了，一会儿是那儿又委屈了太后巴拉巴拉的。

只能说这件事确实出乎意料，轩辕旭也只好多赏赐了周家不少东西，也算是极尽体面了。

甚至殷雪信都能够想见，因着太后这死因，恐怕之后周家想塞女儿进后宫，也会极容易吧。

轩辕旭是不会也不能驳那个面子的。

只是宫里办着大丧之事，就难以将那贼人的下落调查干净，一切只能等到太后下葬之后了。

在临光殿丧礼的最后一天，行礼出来之后，殷雪信遇到了一直等在门口的月容。

她刻意避开了前来参拜的命妇们，说有事想跟殷雪信单独说。

殷雪信便让人开了一间偏殿请她进去坐着喝茶，月容说：“之前明藻宫被袭击，我手受了伤，旭哥哥来看了两回，连着皇后娘娘也差人送了不少的东西来，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当面道谢呢。”

“我们都住在一个宫里，倒也不明说这些客气话。”殷雪信微微一笑，“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太后的后事，未能顾及太多，也没有亲自去看你，你的伤可好些了？”

月容点头：“已经大好了，只是......因为我受伤的事，我知道定安侯......也也就是我义父也没少为难旭哥哥。”

那可不，周家添乱也就罢了，到底那是太后惨死，怎么着是该要给天下一个说法的，可月容只是蹭破了点皮，定安侯又不是真心疼爱这义女的，何苦非要这时候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无非还不是想以此为要挟，非要轩辕旭正经的纳了她不可，但轩辕旭这几日本就忙得不行，心情也不好，自然也懒得给他好脸子，一来二去，君臣关系不可谓不紧张。

“本宫其实也明白，定安侯说起来也是为了你好。”殷雪信能怎么说，只能居中呗，她淡淡一笑，“说起来你不信，其实我也是劝过皇上让他尽早给你一个名份才是正事，不然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于你名声也是在碍的。”

“但你也知道，皇上他日理万机，实在难以空下闲来处理这些事情。”

“不，我知道的，是我太强求了。”月容却道，“我心里很清楚的，是我不知好歹，明知旭哥哥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但我就是放不了手。他说要封我做郡主，可是娘娘，我真的不想做什么郡主，我，我......我只想陪在他身边，每天能看他一眼就好了。”

殷雪信心头腹诽，心说你眼瞎也看不到啊。可转念又想，都是可怜人，她还能阻止月容喜欢上轩辕旭不成，感情的事情原也就是难以说得清的。

“旭哥哥一直不肯给我名分，我都知道不是他太忙，只是他一直顾及着你，害怕你会难受。”月容道，“但是娘娘，你放心，若你愿意容得下我，我保证我便是一生一世不承宠，便只让我留在这里我便心满意足了，我绝对不会跟你争旭哥哥的。”

殷雪信眸头微头，这次笑意却难达心底，只道：“月容，你言重了。于情于理，皇上他都该给你一个名份的。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劝说他的，只是眼下恐怕是不行，太后丧事刚过，怎么着也得等守丧期过了之后再说纳妃之事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的，我只是害怕你会赶我走，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便是等一等又有何妨呢。”

“你既能理解我，我自然也是能理解你的。”殷雪信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别想太多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二人说着话出了偏殿，外头来来往往不少命妇大臣们，都是来参拜太后最后一程的，明日入了地宫，太后的丧事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闲来无事，殷雪信便说亲自送月容回明藻宫去，但穿过人群，在一众认识的不认识的命妇贵女中间她发现了一个熟悉又奇怪的身影。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那人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她只觉得自己难不成是眼花了不成？竟然觉得刚刚那个背影像极了先帝的样子。

大概是之前中毒，虽然吃了药但到底那毒性还没清除干净的缘故吧。

送完了月容，殷雪信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可疑，本来之前那贼人就还没抓到，为小心为上，殷雪信亲自又去上书房寻了轩辕旭。

倒是巧了，元初也在轩辕旭，父子两个关起门来又不知在商量什么，倒是见她进来，立刻就住了嘴，元初笑眯眯的给她问好，然后就说还有事，先走了。

殷雪信只觉得奇怪：“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轩辕旭摇摇头，只道：“并没有说什么，元初这孩子大了，倒是挺有主意，你怎么得空过来？”

“临光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了。”殷雪信却道，“倒是月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管怎么打算的，眼下都不宜说这个吧，放心吧，定安侯那边我自会拖着他的。”

殷雪信明白他说的是太后如今大丧，自然不能纳妃。

殷雪信叹了口气，又道：“好吧，暂时不提这个，那杀害太后之人，可查出头绪了？”

轩辕旭愣了一下，看向她：“你专门过来问我这个？”

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吧，若真只为问这个，晚上他去承禧宫的时候自可以问，倒不必巴巴的专门跑一趟。

殷雪信摇头，只道：“自然不止，今日在参拜的人群中，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先帝......”

“先帝？轩辕钰？”轩辕旭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