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银素的真相

“一开始我跟你讲银素进宫的时候，未觉你有异常，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银素竟然会是你的人。”殷雪信站起身看着他，“你让她以命易命的接近皇上，不，接近先帝。甚至还让她控制先帝，使先帝性情大变，虐杀成性，以此造就天下人起义反政的理由，造成那么多的杀孽，这样做真的对吗？”

“你觉得是我让银素做这些的？”

“难道不是吗？”殷雪信反问，“那日在启明宫，先帝挟持我说是我与你里通外合，才让你那么轻易的攻进皇城；可后来银素出来了我才明白，你说的那句与你里应外合的人不是我原来是那个意思。”

“确实不是我，自你假死之后，你连一个字消息都不肯递给我，真正与你里通外合的人，是银素。”

殷雪信只是气不过，为什么轩辕旭要这样瞒她，明明她都相信了当初岭南的事真的与他无关，那残害一方的事情不是他干出来的；可银素呢，他又要怎么解释？

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早就将一切捏于手中，却还在当时要假死的时候说那么多的可笑的话。荼毒苍生，残害先帝。而且明明就可以往宫里递消息，否则不然他又是怎么跟银素交流来往的，可他却就是不肯给殷雪信递来一字一言。

他难道真的不知，自他假死后，殷雪信也一直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流落何方，会是什么境遇，到底安不安全。

可他未有只言片语寄来。

“雪信，你不要生气，我今日过来原就是想跟你解释清楚这一切的。”轩辕旭一把握住她的手，只道，“你明知我不可能为了夺位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杀先帝就让银素一个姑娘家进宫来送命。”

“什么意思？”殷雪信不解了。

“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知道银素的真实身份的。”轩辕旭道，“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先帝有不举之症，在四处寻医。但你跟我讲银素进宫就是专宠的时候，其实我并未怀疑什么，相反当时我反而只是庆幸，他若真有了其他喜欢的女子，自然放在你身上的时间精力也就少了，倒也是我乐见其成的。”

“甚至后来银素怀了孕，我也不知道她是定安侯的人。”

“定安侯？”

皇帝点头：“此事说来话来，我也是后来假死离京之后，才慢慢查到这件事的。定安侯这些年偏于西南一角，囤兵居粮，无人管束，野心渐大。”

“后来他在一处被灭了村的废墟中捡到两个孩子，便是银素两姐妹，当时她们姐妹已经十岁，会一些蛊医之术，便被宁安侯看中收为义女养在了府中。”

“可虽则名义上是义女，实则这些年银素姐妹过得并不好，一直在他的督促下不断的修习各种蛊医之术，精通天下蛊术，甚至因为一次蛊虫反噬，银素的姐姐——月容眼睛被弄瞎了。”

轩辕旭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两姐妹也曾逃过，可是她们哪是偌大的侯府的对手，通常被抓回来后免不了一顿毒打，后来定安侯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先帝在暗中寻访名医，他虽然不知皇帝寻医做什么，但这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所以就让银素刻意出现在了先帝的探子视线之内，后来的事你大概也都猜到了，先帝从银素的蛊医之术里看到了希望，便让人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接进了皇宫为自己治病，可先帝万万没有想到银素其实是定安侯派来要他的命的。”

“银素进宫，她的姐姐月容就留在了侯府成为了挟持她不得不听令于定安侯的人质？”殷雪信问。

轩辕旭点头：“没错，定安侯想谋大器，可是天下清明，皇帝纵有一些多疑爱猜忌吧，却远还不到他可以揭竿而起，改天换地的地步，所以他必须自己造一个势。”

“他给银素下达的命令就以子母天蛊控制皇帝，并以此蛊让皇帝慢慢丧失心智，变得残忍嗜杀，甚至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可这个蛊虫会让银素自己也死。”

“但银素没有办法，月容眼睛已经瞎了，又受制于侯府，她若不听话，月容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们两姐妹的性命从遇到定安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而我，是后来在岭南统兵，决定反帝之后才慢慢查到的这件事，当时正好也需要拉扰定安侯为我做事，没想到竟会拿捏到他这个把柄，所以我先假意与之交好，让他以为我与他是一流之人，放松对我的戒备，然后偷偷将月容救出。”

“月容在我这边，银素就不必再受制于定安侯。有月容亲笔给银素的平安信，银素很快就信任了我，才开始为我做事。但我也没有让她做其他，因为那个时候其实子母天蛊已然成型地，我法更改，皇帝早已虐杀甚多。”

“我只是让她将宫中的情况随便传递给我，然后再暗中护你安全，仅此而已。”

“至于定安侯，他在西南一部势力庞大不容小觑，虽因银素一事受制于我，后来又因银皮军势大，他实在难以抗衡，所以不得已臣服于我，为我做事，他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必有不甘，但如今天下归心，我又对他多加防范戒备，纵一时没法对付他，但他也一时掀不出什么风浪了。”

“竟是如此？”殷雪信皱眉，“只是那定安侯果然老奸巨猾，在众多叛军中，眼见无法力敌于你，月容也被你带走，银素这条线就算是彻底的断了，他无法只好明哲保身，才选归顺于你的吧。”

“他为官十几二十年，这点眼力劲自然还是有的，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吞了。”轩辕旭冷哼一声，“不过你放心，趁着这次大清洗，我收了他不少兵权，他也知我对他有所忌惮，一时不敢胡作非为的。”

“好吧，就当是银素的事情是这样。”殷雪信道，“可你到底是既得利益者，银素死时的惨烈我每每想起都......”

“雪信。”

“但还有一点。”她又道，“你既可以与银素通信，却为何不肯给我报一声平安？只让她暗中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