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调查

轩辕旭陡然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他冷笑：“如果我说不是我，你相信我吗？”

殷雪信看着他镇定冷持的模样，倒不似是在说谎，可是殷雪信却并非舒展眉头。

她道：“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也不重要了，反正皇上当众杀了人，想来以你的手笔，是追查不出什么结果了。”

“雪信你这样说，就是心中认定了此事是我所为？”

“前两天秦扬给我传了书信，他知道京中的一切，也暗中在调查，而且他在岭南那边已经查实，这次水坝会损毁正是你做的。”殷雪信盯着他，“闻舟，这是真的吗？”

若是旁人殷雪信自然不敢这样直接了当的问，可是轩辕旭到底是不同的，她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轩辕旭皱眉，“即使我要与皇帝斗，也举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此次流离失所者众多，灾民不计其数，岭南大半都毁于一旦......”

“是啊，岭南大坝的重要性谁都知道，所以大坝一毁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再加上一块刻了字的红石，天降惩罚，呵，不得不说这一局谋划得够绝。”

“殷雪信。”轩辕旭怒吼一声，看着她盯着自己那讨厌憎恶的神色，这令轩辕旭心头压抑不已，痛苦在胸腔弥漫开来，“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殷雪信低下头去，又道：“就算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觉得皇上会信吗？”

“......什么意思？”

“秦扬给我的这封书信一开始就没落我手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她抬起头来看着轩辕旭，“是皇上给我看的。”

轩辕旭一惊：“你的意思是，这封信被皇上截下了。”

她点头：“轩辕旭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要紧了，而且我可以肯定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否则秦扬不会给我无故写这样一封信来的，他必是查到了什么证据的。”

这话倒是不假，轩辕旭不信任皇帝的为人，但如果这封信是秦扬所写那确实是值得一思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些了，而是皇帝得到这封信好几天了却未对他有所行动，但肯定暗中是有调查的，但他却丝毫不知，看来皇帝这些年也确实是有些底子的。

说起皇帝有些底了了，轩辕旭的脸又沉了下去，当年自己在南境被困的时候，皇帝不就是用自己蓄养的兵甲救了他么，而且以此威胁的殷雪信，他们才会一步步，误会重重走到今天这副局面......

“雪信，你相信我，我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轩辕旭拉住她的手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你要交待的从来都不是我。”殷雪信挑了下眉。

轩辕旭点头：“你说得对，你放心吧，朝党之争我不会拿普通黎民做筏子，我轩辕旭还不屑那般做。”

说罢，他便离开了。

轩辕旭走后，殷雪信做了一件事，便是把和秦扬通信的信鸽改了其他途径，并且去信告知。虽然这次是在皇帝面前蒙混过关了，但其实皇帝到底是不是信她也未可知。

如今的情况皇帝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跟吃了什么药似的随便说要爆炸就爆炸，她还是尽量不要惹怒他的好。

所以傍晚的时候殷雪信给皇帝煮了甜汤去，她鲜少如此示好，皇帝倒是很受用，喝了大半甜汤看着她笑。殷雪信瞅着皇帝那模样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半点没有之前在灾民面前杀人的狂肆。

“臣妾就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所以想亲自过来看看，皇上既然没事，那臣妾也不耽误皇上批阅奏折了。”殷雪信送完甜汤便离开了。

皇帝也只跟她随便说了两句，什么今天发生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啊，他都会解决啊之类的，到底也不是殷雪信真正想听到的。

倒是太后那头，把殷雪信叫去，仔仔细细的问了好半天今日遇刺的详情。

听说这件事在朝堂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虽然有皇上的人在极力压制，但显然如周家一派，轩辕旭一派的都巴不得借机将这事渲染大，皇帝暴虐，妖妃乱政，这样的两条足以说这些天下人怀疑自己一直信奉的明君，到底明不明。

一旦人心不稳，恐怕很多事就不好说了。

又过了两日，殷雪信收到了秦扬来的新信，这一回他们的新通信途径没有发生意外，皇帝没有截取到她的信件。

而且这次随信而来的还有秦扬的人在岭南查到的，有关岭南大坝冲毁是人为的证据——

方承田是岭南父母官，但更是轩辕旭门下的人，多年来一直在为轩辕做事。秦扬的信里夹着一封方承田设计毁坏大坝并与多方能信来往的信件。

殷雪信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顿时一萎，她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如今却有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了。

秦扬在信里告诉殷雪信，可以将这份证据收好，关键时刻可用此保命。

呵，连秦扬一向以为轩辕旭是爱她的人都这么认为，觉得轩辕旭已经变得不择手段了，要告诉她必要时候需要保命的人，可见人心从来都是善变的。

殷雪信拿到证据的当天晚上，轩辕旭就来了。

殷雪信没有说自己手中有证据的事，秦扬说得对，如今的她应该将所有人都防着，轩辕旭离自己那么近，元初还在他手上，更应该防。

轩辕旭说：“这几日我一直在查岭南那边的情况，你说得对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

殷雪信静静地听他说：“是我手下的人做的，但这件事是他自己自作主张，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我，直到事发后虽然有给我写信，但信件在中途丢失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

是了，那信件如今在殷雪信手中。

但是那信件中方承田只是向轩辕旭汇报了这件事，可从始至终未说他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雪信，你相信我。我已经斥责过他了，而且严令要求他全力配合灾后重建，不得再在这件事上乱来。”轩辕旭道，“还有那块红石，并非他所为，所以肯定还有人在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