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众杀人

本来这次出宫一开始皇帝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殷雪鲜少有配合他的时候。

可后来听到那大街小巷传遍的关于银素的流言，皇帝就开始心情沉重了，妖妃一旦坐实，死一个银素他倒不会难过，可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银素怎么能死呢。

所以到了安置灾民的暂置点，也只是殷雪信和元初一直在灾民间游走慰问，皇帝只是站在一旁听大臣说了几句，但哪成想，要离开的时候竟然出现刺客。

那刺客显然是知道皇帝身份的，冷箭与寒刀都直逼皇帝一个人来——

“昏君，拿命来。”那刺客大喊一声，长刀刷的一声抽出，朝着皇帝刺去，好在旁边有侍卫，堪堪拦下，与之打斗成一团，顿时场面失控，混乱一片。

殷雪信抱住元初躲到角落，灾民们也慌不择路的找角落躲藏，生怕一不小心被卷进这刺杀的漩涡中。

虽然刺客同时蹿出了五六个人，但好在最终都被侍卫们制服了，满地鲜血里只余了一个活口，那人瞪着皇帝的目光毫无惧色，虽双手被反制却仰天长啸：“妖妃祸国，昏君误民。妖妃祸国，昏君误民啊。”

皇帝怒从中来，从一侍卫手中夺了刀架到了那刺客的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哼，大家看到了吗？皇帝所谓的微服私访，却让个女人冲在前头行慰问之事。”那人却扬着嗓子大喊，“昏君，你任妖妃乱国，政吏不清，所以老天爷才会频频降下灾罚，这是亡国之兆啊。”

“住嘴。”皇帝牙呲目裂。

躲在一旁的殷雪信眉头微微一紧，皇帝那模样简直堪比地狱恶魔一般，她以前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哼，怎么，你要斩我吗？也是，你为了妖妃都可以当众斩臣子，现在再斩一个替天行道者又有何惧。”

“我死不足惜，但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昏君的暴行，你这......”

“刷——”刀声似烈风划过。

脑袋落地，骨碌碌的转了好几圈，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啊——”人群中发出尖厉的叫声。

“皇上杀人了，皇上杀人了......”

如果之前是乱党刺行，侍卫平乱，一切混乱都有理由可解释。但现在刺客被平之后，皇帝无缘无故当众斩杀被抓者，就有点骇人了。

怎么说呢。

身为一个皇帝本不该在自己的子民面前当众行凶，也没有他出手的理由；再者，对方已被制服，身为皇帝怎么能被对方三言两语激怒而杀人呢？

难道不该是将人收押严刑拷问搞清楚背后搞鬼之人，更为重要吗？但显然他们的帝王当着他们的面情绪失控了！

民众的惊慌失措，撒欢乱跑，一片混乱，尖叫此起彼伏中，皇帝望着手中带血的刀再一次回过神来，他......到底怎么了？

殷雪信也没料到皇帝竟然会动手斩人，而且是直接将脑袋砍下来滚到百姓中间，这......太残忍了，一个帝王当着自己的子民如此行为，会叫人怎么想，看这些吓得四散逃跑的民众就知道了。

她目光所及皆是灾民在跑，突然她愣住了，她怎么好像在灾民里看到了银素？

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姑娘，披散着头发混在人群里乱跑。她抬头张望想将人看仔细时，那个姑娘又已经不见身影了。

她皱忧虑，应该不可能是银素。毕竟就她认识的那个银婕妤不可能穿这么破烂的衣服；更不可能混在这样一堆灾民之中。

最重要的是银素此刻在宫中，怎么会在这里呢，想来是自己看花了样吧。

回程的路上，皇帝没有与殷雪信同乘，他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骇，这一趟出宫得不尝失的结束，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没有同一辆马车也是好事，皇帝现在情绪不稳，已经两次当众杀人不顾后果了，殷雪信也有些怕万一他再发起狂来，把她和元初也杀了可怎么办。

摇摇晃晃的马车朝着皇宫进发，元初紧紧拉着殷雪信的手道：“娘亲，你不要回皇宫了，皇上他......太可怕了。”

自从上次火灾离宫之后，元初再也没有叫过皇上为父皇，至少在没人的时候是没有那么叫过的。

“我我害怕他会对你不利。”

殷雪信轻轻抚着元初的头顶，如今的她哪能离开皇宫，别说皇帝不可能答应，现在还跟太后绑在了一起，更是走不掉的了。

她微微一笑安慰元初：“放心吧元初，娘亲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元初还是回到了北辰王府，她可以必须回宫，但是元初没有必要非得再待在那吃人的地方。

殷雪信听说皇帝一回宫就又找了太医过去，而且还立刻召见了银素。她只是摇着头回了她的启明宫，这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有心思召幸银素。

方回到殿，素香才奉了茶上了，殷雪信就注意到自己寝殿里面帷幔下有影子晃动，她皱了一下眉，把满室伺候的宫人都遣下去了。

“出来吧。”殷雪信冷着声音说。

轩辕旭从帷幔后头笑着行动，亲自将桌上的茶端给她：“元初回去了？”

她点头，但脸色十分冰冷。

轩辕旭想了一下道：“我也是刚刚听说，你和皇上遇到了刺客，而且那刺客是冲着皇上来的，你没事吧。”

殷雪信愣了一下，这样大的事会瞬间传遍朝野并不奇怪，而且现在肯定大理寺的已经在着手调查了，轩辕旭自然是会知道的。不过殷雪信会冷着脸子却并非是因为今天遇到刺杀的事情。

她盯着轩辕旭道：“这次皇上微服出宫其实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宫里的人就是你了。”

轩辕旭：“......你怀疑刺客是我派去的？”

本来轩辕旭都不会知道皇帝要微服出宫一趟的，但因为决定要把元初带上，就必须要走北辰王府去接人，不惊动轩辕旭是不可能的，殷雪信会如此怀疑也无可厚菲。

殷雪信没有被他的反问震住，反而定定地看着他：“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