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刺杀

其实吧，若只是传银素在吃穿上过于奢靡倒也没什么，可最令皇帝心头震动的是，街头巷尾竟都在传银素就是妖妃，说她一顿要吃掉千两银钱的珍馐，戴过一次的无价珍珠绝不戴第二次......

还说这银素目中无人，当众嘲讽贵妃也就罢了，还大骂岭南受灾的灾民是贱民，贵妃不应该让大家一起募捐，仗着皇帝的宠爱，嚣张跋扈至极，骄奢淫逸至极。

这些话不知在市井流传多少时日了，甚至皇帝还听到有孩子童的嘴里把银素这事情编成了歌谣在传唱，一时间都说天子宠妖妃，世间难清明......

皇帝怒极，看着抱着睡着的元初的殷雪信，怒道：“爱妃，你是不是该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殷雪信皱眉，也一脸懵的样子：“皇上，臣妾也是第一次跟你一起出来，哪里知外头竟然传得......这样厉害。”

“这些传闻里可还有你募捐的事呢。”皇帝皱眉，他不信殷雪信没有参与。

“难道是......”殷雪信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之前臣妾举办茶话会的时候，银婕妤一开始没有来，后来又来了，那日她确实穿得......”

穿得非常之逾距，说句不中听的话，就银素那日招摇的一身若是穿着到岭南的灾民面前去晃荡的话，银素一定会被那些灾民给生吞活剥了的。

“后来她是说了臣妾两句，不过臣妾也没有放在心上，让她赶紧回梅香阁伺候皇上你了啊。”殷雪信把话说得很中肯了，但皇帝自然也听得出这中间没那么简单。

“只是那日在坐的有不少命妃贵女，银婕妤言语间又有些难听，恐怕难免得罪她们，皇上也是知道的，女人嘛，闲来无事就是爱说个长短......”

何止是说个长短这么简单，这么严重的流言蜚语几乎是坐实了银婕妤就是那红石上所刻的妖妃之人了。

皇帝握紧拳头：“哼，这几日早朝，竟没一个大臣跟朕提及此事。”

殷雪信眉头微挑，他们自然是不敢说的，想之前那刘大人的死多么的恐惧惨烈，有他这么一个前车之鉴，谁敢再说什么？

不过殷雪信低着头没有回话，而皇帝显然也在这一瞬的沉默里想到了些什么，朝臣不敢再非议他独宠银婕妤之事，自然外头那些传言连听也不给他听了。

这分明有种欲令他亡，先要他狂的模样了。

皇帝突然重重一手捶在旁边的小几上，小几应声而裂，殷雪信被吓了一跳，紧紧把元初抱得更紧实了。

好在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到达了京郊之后，是户部的一个官员来接待的他们，元初睡了一路也醒了，殷雪信牵着他，拿着些馒头给那些灾民分发。

元初很听话，和好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的小孩子玩到一处，他甚至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都分享了出去，还会安慰他们一切都会过去的，朝廷会帮助他们一起重建家园。

殷雪信甚是欣慰，元初小小年纪能懂得这些，看来轩辕旭是有好好教导的。

她也给灾民们分发了一些吃食和衣物，好多灾民似乎都知道了早前来的一批物资是贵妃娘娘在宫里募捐得来的，他们都很感激。

显然她和皇帝身份显赫，穿着又不同，加上元初本来这段时间是住在宫外的，似乎都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殷雪信忙给他们摇头，示意他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皇帝此行无意让人知道身份。

这次的视察其实还蛮顺利的，除了灾民们的情况确实太难太可怜了，看得人心中凄凄，但这事情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解决，着急也没有办法。

殷雪信正感慨苍生之苦的时候，皇帝突然将她拉到了一边，他指着这遍地的灾民道：“京郊便是这番场景，岭南那边还不知是何等凄惨。”

“是啊，皇上一定要好好安顿他们，万不可使百姓寒心啊。”

殷雪信是真心实意说这话的，自然也有一些想提醒皇帝不要过于宠爱那银素了，她确实算不得是一个好人。

但皇帝却笑了一声，只道：“爱妃可知这将岭南水坝是谁动的手脚，才惹出这么一场大祸来？”

殷雪信皱眉：“皇上已经查到了？”

“说起来，朕倒要感谢你。”说着皇上把秦扬那封早前被他截下的秘信还给了殷雪信。

殷雪信还有些懵怔，直到看了那封信......

她大骇：“这，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认识的轩辕旭怎么可能会拿天下百姓作筏子，行这样毫无人性之事呢。

皇帝冷笑了一声：“爱妃说的不可能，是指秦扬不可能给你写信，还是轩辕旭不可能做下这桩毫无人性的事？”

殷雪信浑身一冷，她顿时知道这是一个怎么回答都难解的死题，这是皇帝给她挖的坑，她既不能承认自己与秦扬有秘密往来；又不能承认自己这时候还站在轩辕旭那头。

可是......她咬着牙：“早前臣妾在北疆龙门关的时候，帮了秦将军一些忙，所以秦将军便说过若有需要他一定帮臣妾的，想来他就是怕臣妾会被卷到这是非中去，所以才会写信告知的。”

这算是勉强解释了秦扬这封信的来由吧。

但她看得出来，皇帝嘴角噙着的冷笑里，压根就不怎么信这话。

不过皇帝也没有出声质疑，她便继续道：“至于这北辰王......臣妾也只是突然得此消息心头有些惊骇，若当真证据确凿，自然皇上造成不可放过一个涂害苍生之人。”

这话是殷雪信的真心话。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是轩辕旭做下的，对她来说用苍生之苦来争权夺利都是她所不耻的。虽然她总觉得她认识的那个轩辕旭不会这样做，可......轩辕旭也确实跟她说过有意要扳倒皇帝，所以是与不是，殷雪信的心中也有些踟蹰了。

正当此时，突然凌空一声箭响，咻的一声，直扑皇帝而来——

众人一惊，四下的灾民和官员都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灾民中有个男子举着刀朝皇帝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