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你最好没骗我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过来，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低吼，像是某种警告在空气里回荡。

他咬紧牙，低声道：“你跑不了的，我去找他。”

码头上的阴影被海风拉得更长，集装箱的铁皮在风中吱吱作响。

沈启脚下踩着薄冰，滑向远处那几艘歪斜的破船。

船身锈得像被啃过，满是坑坑洼洼的痕迹，甲板上散落着断裂的绳索和翻倒的木桶，海水拍在船舷上，溅起一片腥臭的泡沫。

他眯眼，水雾探向其中一艘渔船，船舱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张张张开的嘴。

异能感知到里面有动静，不止一个。

他低声道：“藏那儿了？”水雾在他身前凝成一串冰矛，握在手里，寒气顺着掌心渗进皮肤。

渔船的甲板被海水泡得发软，踩上去吱吱作响，像随时要塌。

船舱门口挂着一块破布，被风吹得飘来荡去，露出里面昏暗的光。

沈启一脚踹开门，水雾铺开一片薄冰，挡住可能扑来的东西。

里面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鼻而来，混着海水的腥味，熏得人胃里翻腾。

船舱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皮肤灰得像石膏，眼窝深陷，嘴里淌着黑色的涎水。

他们的手指微微抽动，像是还没死透。

沈启皱眉，水雾探过去，感知到一股微弱的异能波动，“丧尸化的船员？”

突然，一只手从角落伸出来，爪子尖得像刀，抓向他的腿。

沈启反应快，水流在他掌心化作冰鞭抽过去，抽得那只手缩了回去，黑血溅了一地。

他眯眼看向角落，一个瘦高的身影缩在那儿，灰色长袍被血污染得斑驳，正是林博士。

“跑得挺快啊。”沈启冷笑，水雾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冰墙，挡住另一只扑来的丧尸船员。

他脚下踩着薄冰，滑向林博士，冰矛直指他的胸口，“解药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林博士推了推眼镜，嘴角那抹笑又挂了上来，像是没把眼前的威胁当回事。

他低声道：“沈启，你果然追来了。聪明，但不够冷静。”

他一挥手，船舱角落的地板咔嚓一声裂开，爬出两只丧尸船员，身上挂着破烂的渔网，爪子缠着海藻，嘶吼着扑过来。

沈启咬牙，水雾在他身旁炸开，凝成一片冰刃风暴，割向丧尸。

冰刃刺进它们的身体，黑血喷涌而出，溅在船舱的木墙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他低喝：“少废话，那解药到底是什么？”

林博士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语气轻松：“你手里的？不过是临时抑制剂，能暂时压住丧尸化，但治标不治本。”

“你朋友现在应该意识模糊吧？那就是副作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启身上，“真正的解药，得从‘零号感染者’身上取。”

沈启瞳孔一缩，随手甩开一只丧尸的爪子。

“零号感染者？什么意思？”冰矛在他手里抖了抖，寒气四溢，一如他压不住的怒火。

船舱的空气潮湿得像能拧出水，墙壁上长满了青黑色的霉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头顶的木梁被海水泡得发黑，滴滴答答淌着水，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低沉得像丧钟在敲。

林博士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零号感染者，病毒的源头。它的血才能彻底清除感染，但那可不好找。”

他指了指船舱深处，“我在这儿研究了好几年，抑制剂是副产品，真正的解药还没搞出来。”

沈启咬紧牙，水雾在他身旁翻滚，像是愤怒的活物。

“随然撑不了多久，你最好别耍花样。”

冰矛呼啸着刺过去，擦着林博士的肩膀钉在木墙上，溅起一串木屑。

林博士捂着肩膀，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灰色长袍。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僵了几分，低声道：“急性子，真没意思。”

他猛地一挥手，船舱角落的木箱咔嚓炸开，滚出一堆暗红色的试管，液体在昏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沈启眯眼，水雾在他身前凝成一团水流，化作无数细密的冰丝，像网一样缠向林博士。

冰丝在空中交错，寒气逼人，瞬间锁住他的手脚。他低喝：“别动，不然我让你冻成冰棍！”

林博士挣扎了一下，冰丝勒进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他咬牙道：“好本事，但你杀了我，随然就真没救了。”

他喘着气，目光阴冷，“零号不在灯塔，在研究所地下，封在冷冻舱里。”

沈启瞳孔一缩，水雾在他身旁凝得更浓，化作一柄冰刃悬在林博士喉咙前。

他冷声道：“研究所塌了，你还敢扯？”

冰刃微微下压，寒气顺着刀锋渗进皮肤，林博士的脖子上结出一层薄霜。

林博士喉咙滚动，声音低得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地下没塌……入口在废墟下，你自己去找吧。”

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不过零号醒了可不好对付，你自己掂量。”

船舱的地板突然一震，两只丧尸船员从角落爬出来，身上挂着破渔网，爪子缠着海藻，嘶吼着扑向沈启。

他脚下薄冰一滑，水雾在他身前化作一团水球，猛地炸开。

水球爆裂成无数尖锐的水刺，刺进丧尸的身体，黑血喷涌而出，溅在木墙上冒出刺鼻的白烟。

沈启没再看林博士，愤愤地走到船舱出口，狠声道：“你最好没骗我。”

他下了船，走在满是碎石和扭曲的钢筋的地面上，空气里飘着灰尘和烧焦的味道，海水从远处漫过来，泡得废墟边缘泛起腥臭的泡沫。

远处传来脚步声，沈启凝神，水雾在他身前凝成一团水盾，护住自己。

他低声道：“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玲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风在她身旁轻旋，卷起地上的灰尘。

“沈启！”杨玲喘着气，风在她指尖卷得更快，“随然快不行了。”

她身后，王俊扶着随然，晨安和尼浅跟在后面，异能的光芒在昏暗里闪烁。

沈启转头，随然靠在王俊肩上，脸色白得像张薄纸，眼皮半睁半闭，黑气又爬回了锁骨，藤蔓在他脚边无力地抖着。

他的眼神空得像个深渊，嘴里嗫嚅着什么，听不清。

王俊咬牙道：“他意识快没了，刚才还差点动手，像不认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