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发现原始数据

沈启没有追击，而是转身冲向第三节车厢。

他能感知到，列车的尾部储藏了不属于这座空间的数据。

脚步踏入连接通道的瞬间，他的视线被黑雾遮蔽。

不像是敌人释放的，而是列车本身进入了第二层驱动模式。

轨道不存在了，车身不再接触地面，而是漂浮在一个不断压缩的世界接口中。

天花板开始反折，车体内部构造如溶解般扭曲。

沈启从其中一节座椅后侧推开一道封闭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排黑色资料柜。

这些记录并非纸质，也不是数字，而是封闭在透明罐体中的“意识泡层”。

每一颗泡层内部都有一段浑浊的记忆波动。

他伸手触碰其中一个，罐体亮起微光，一段声音在他脑内浮现。

——“代号E-0，神经序列初始化失败，主控意识未能融合。”

——“感染指数突破预测模型，附带感知功能超限，终止建议未被批准。”

——“执行层拒绝终止项目，认为病毒仍具战术优势。”

沈启一怔，握拳刺入罐体内部，强行提取下一段。

——“E系列并非自然感染，是改造型生化兵器的一次战略偏移。”

——“起始病毒为多维驱动试验，目的为制造永续战士。”

——“林放，编号E-05，是最早一批执行者，不是设计者。”

他站住，脑内如骤然坍塌。

林放不是始作俑者，他只是接受命令，将整场实验推进至极限的“手”。

真正操纵这一切的，是谁？

没有人知道，就在他沉浸的刹那，车体一震，重力再次倒置。

林放扑入车厢，他伤口未愈，气息浮动，但动作极快。

一伸手，一枚纯粹的能量爆点自他掌心炸开，连同座椅、扶杆、空气中的异能纹线，全都变成攻击路径。

沈启踉跄后退，双手交错，释放出黑雾盾面，但对方的攻击不是实体，而是时间的提前量。

林放的每一击都在预判他下一秒的动作，车体空间开始塌缩，沈启躲入侧门，翻身跃至天花板残余支架上，构建出反位域。

他以自身领域为锚，打出一道异能爆涌，冰霜冻结空间线，黑雾冲击晶核区域。

林放被击中，身体后仰，他的身影撞穿了连接通道尽头那扇失控振动的钢门，重重砸进车尾。

车厢扭曲的金属墙体将他包裹住，像是列车本身将这具过载的载体吞入结构深处。

随即，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响。

那是列车变轨的信号。

沈启蹬地跃起，黑雾盘旋在脚踝，冰霜涂满手臂，每一条血管都透出抑制器的余热。

他冲向车尾，双掌拍碎门锁结构，一脚踏入下一个节点，车空间剧烈压缩。

他看见前方的过道正被重构，墙体不再呈直线，而是向内塌缩成螺旋状的压舱腔体。

金属地板卷起，像是活物吐出的舌叶，每一寸都携带高温摩擦带来的异能反光。

但林放不在原位，他已融入尾端的系统中，一道残影从光壁中穿出，像是意识碎片直接刻入空间反馈中，游离在此段列车的逻辑之后。

沈启没有停，对方逃不是为了撤退，而是为了换轨。

下一秒，窗外景象骤然变色。

那不是车速加快造成的错觉，而是车头进入另一段地带的界面信号被释放。

列车从虚空轨道跃入现实轨域，视线刺破玻璃。

前方，一整座城市废墟沉浸在病态的红色雾光下。

建筑歪斜如折断的巨物骨骼，街道上植入体的黑刺贯穿钢筋混凝土。

空中漂浮着散乱的电缆残段和灯牌骨架，像是死者的语言悬挂于天幕之下。

城市没有标识，也没有声音，但丧尸密度惊人。

不动，不吼，不乱跑。

它们排列成一种可怕的几何图案，以街口为点，轨道为线，将整座城市围成一座静止矩阵。

沈启看着这一切，呼吸几乎停止。

列车减速，像是被某种外部指令接管。

他冲向车尾，黑雾沿着轨道天花形成滑索，从钢梁间滑过三节车厢。

冰雾在他掌心扩展成冲击滑刃，试图强行切入列车控制区。

但当他抵达最后一节时，车体停了，时间在此节点断裂。

他意识里出现一段反馈，像是被“记录”的提示。

——E-05与E-07进入终端区。

——目标系统进入审判流程。

车门自动打开，门外，不是站台。

是被掏空的中央枢纽，像一颗被切割的城市心脏，半径一公里内无任何遮蔽。

站在门前，他能看见街区中心，一座黑色塔楼倒塌一半，另半截由丧尸构建成新的结构。

他们不是简单攀爬，而是主动组合身体，以类神经方式融合成支柱、支架、桥梁、回路。

风从断口灌入，像是一张剥离皮层的巨大伤口，将城市的嘶哑从地下深处翻卷上来。

街道已经没有完整的边缘，建筑断裂，空间结构塌陷，王俊勉强维持的维度通道刚刚闭合，震荡余波便再次撕开左侧街角的外层墙体。

火线从远方燃起，沿着废墟的缝隙爬行，焰尾拂过街道时，照亮一片贴地蠕动的黑影。

不是丧尸，而是丧尸的局部残肢——扭曲的手掌、裂开的脊骨、带着光点的眼球，一块块正从地下管道、车厢残骸、雨水井中被抽出。

尼浅第一个动作，火焰从掌心升起，划出一层低压防御圈，压制那种不规则的“共鸣震动”。

她知道那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未注册的“集群唤醒算法”在城市下层生效。

晨安站在风压边缘，雷场展开三十米，电纹串联破碎灯杆、交通警示器与街边废弃的能源井，将前方十米炸成空域。

他的手臂依旧带着未愈的骨折痕，但异能强行压制了痛感反馈。

“它们在分化。”他低声说。

王俊侧头，视野被风流中断。

他释放一枚短程空间震荡，将风与热浪从道路中心剥离，显出真实画面——一整列小型丧尸潮正在接近。

不是那种重组型的植入体，而是更早期的实验体版本，外表残缺，骨架暴露，异能反馈不稳定。

它们以“段”推进，不靠视觉感知，而是完全响应某种频率的律动。

随然蹲下，指尖触地。

他的根须渗入碎砖缝隙，反馈传回的是——井盖下、墙体后、广告牌之间，全是聚集状态下的腐化神经组织。

它们并不是随意游动，而是围绕“人类异能”聚拢，像是一张不断拽紧的生物捕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