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时代已经结束

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数十只丧尸从不同的废墟中爬出，全都朝同一个方向集结。

它们不是在漫无目的游荡，而是本能地追逐那道空间裂缝逸散出来的能量。

每靠近一步，身上的纹路便更加明显。

进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

晨安站在制高点上，雷光在掌心盘旋，他盯着那群丧尸，眉间浮现出浓重的压迫感。

他见过变异，但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异变扩散。

尼浅身上的火焰自动浮现，她的瞳孔紧锁着裂缝源头，却无法判断其真实结构。

这不是基地的数据波动，也不是林皎皎体内能量外泄的残留。

它更像是……林放故意释放的诱饵。

或者，是某种降临程序的前奏。

随然在地面画出一个木系能量阵，用以抵挡那些异变丧尸的突袭。

但当第一只改造过的个体冲入阵线时，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惊愕。

木系能量刚一触碰对方，便被直接吞噬。

那丧尸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能量纹理，像是某种反向吸收机制，能直接逆解异能结构。

“它们能破解我们的元素属性。”随然咬着牙低声说出这个结论。

林若若走上前，两指并拢，黑色触须刺出，朝一只异变丧尸正面斩下。

原本应该直接崩解。

但那只丧尸的骨头像是钢铁与肉的混合体，触须竟然被反弹，回震力震得她左肩发麻。

尼浅抬手轰出一道火焰长鞭，将那只丧尸硬生生轰回废墟中。

但它并没有死，它只是短暂退场，像是在等待下一次的指令。

林若若站在工厂边缘，目光沉入那条裂缝的最深处。

她看见了——那裂缝并非静止，而是在逐渐扩大。

原本只能容纳一只个体通过，现在已可以容纳一个运输单位大小的实体跨越。

星舰还未降临，但林放显然在提前清扫地表，为即将落地的战场“软化土壤”。

进化的丧尸将成为他的先锋。

工厂的屏障正在一点点承压，王俊低声道，他的空间结构已经撑不住超过五分钟的防御。

晨安站在侧翼，雷光如鞭，准备进行第一波截杀。

尼浅蹲下，双掌在地面烧出火痕，借助温度调节制造第二防线。

林若若走向阵前。

“不能让它们突破这道线。”她喃喃道，不是命令，更像对自己的宣判。

黑夜被撕开，不是风暴，也不是雷击，而是一道来自天穹的断口——

如同旧世界的天幕被掀开，露出了背后的真相。

漩涡中心彻底张开，星舰主引擎喷出的暗红能量灼烧了高空云层，扭曲的空气线条一寸寸坠落，如蛛网般铺满整个城市上空。

林放，降临了。

他没有使用传送，也没有借助运输舱。

他是从星舰的中心跃下的。

他的身体早已与原始强化结构融合，不再是人类的形态。

骨质外壳覆盖四肢，血肉与机械纠缠如同病态的藤蔓，沿着他的脊柱延展进脖颈，嵌入头骨。

他没有佩戴任何面罩，却能在大气层的灼烧中直线降落，如同一块灼热的陨铁。

地面剧烈震动。

林放着陆的瞬间，城市边缘被轰出一道巨型冲击波，五层废墟建筑在冲击中粉碎，工厂外设下的能量屏障瞬间崩解一半。

防线暴露。

丧尸群并未随着他降临而散乱，反而集体静止，本能地臣服。

他没有立刻进攻，只是站在那里。

身后，一道庞大身影从空间裂缝中踏出。

005是林放手中最早完成的丧尸王之一。

牠全身包裹着厚重的生物装甲，体表如岩层般堆叠，体内涌动着红黑交织的粘稠能量。

没有眼睛，只有一颗被晶化包裹的头颅，在每次颤动中释放出无法观测的精神波动。

林放举起手，所有异化丧尸立刻低头。

他没有使用任何语言系统，而是通过意识直接连接整片战场，信息如电流般冲入每一个感染个体的大脑皮层。

林放的声音如浪潮压入所有人的思维。

他说，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

他说，人类在面对天选个体时已经失去了资格。

他说，林皎皎只是第一阶段，005号是重塑，而他——是秩序本身。

他的眼神扫过林若若，扫过晨安、尼浅、随然、王俊。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也没有高高在上的俯视。

因为他从未把他们当作敌人，只是，尚未完成清洗的旧部件。

平台上的沈启，睁开了眼。

没有异能爆发，没有光柱冲天。

只是缓慢地坐起身，像一个在梦魇边缘挣扎过久的人，终于醒来。

他看见破碎的天顶，看见夜空被烧穿的纹理，看见远方那个站在废墟之上的人形。

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但体内的力量已经沉静下来。

不再暴走，不再冲突。

像两条旧敌达成协议，在血肉深处缠绕成新的结构。

林放的能量正在侵蚀整片地带，但沈启体内的净化与侵蚀，却悄然凝聚，在他掌心形成一团深蓝与漆黑交错的核心能量。

林若若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之后，她终于收回了最后一丝支撑身体的意志，整个人在废墟边缘跪倒，失去了知觉。

王俊低声喊着同伴后退，空间折叠再度开启，掠过地表划出一道细线，将战场中央与工厂后侧硬生生分隔。

一线之隔，两个时代。

林放注意到了沈启的起身，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不是惊讶，而是纯粹的兴趣，他知道这具身体里藏着什么。

他甚至知道，它并非他创造，却可能成为他计划中最不确定的一环。

林放踏出一步，005号随之而动，庞大的身影带起如浪的尘暴，正面压向工厂。

沈启站在中央，体内的核心开始旋转，光与暗在体表形成漩涡，脚下图腾复苏，整个废墟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停止了颤抖。

他没有抬头看林放，只是走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

冰霜与黑雾如蛇如藤，缠绕在他的肩臂脊背。

他终于可以不再压制，不再分裂。

沈启举起右手，蓝色水纹激荡，左手黑影蠕动，指尖交汇的中心，凝聚出一道前所未有的交点能量。

林放笑了，或许他在笑的是人类的意志，居然能扛到这一步。

他在笑的是，他苦心培育的原型体，现在却成为他最后的障碍。

他举起手，意志波动直击005号。